贼火箭袭城留下的余韵。断壁残垣间,百姓们裹着破棉被蹲在废墟旁,捧着军用麦饼默默啃食。
一个孩童蹲在灰烬里,用树枝画着歪歪扭扭的笑脸,旁边躺着烧焦的布偶,残存的莲花刺绣与赵岩袖口的补丁一模一样——那是他妻子生前最爱的纹样。
“城主!”老军需官一瘸一拐地跑来,怀里抱着渗油的粮册,“西仓只剩三日存粮,可难民又多了两千……”话音未落,街角传来妇人的哭声,她抱着裹着草席的尸体,席角露出的脚腕上,还系着紫霄贼连坐链的铁环残片。
“传令下去,”赵岩的声音混着喉间的腥甜,“所有青壮男丁即日起编入民防队,妇孺老弱迁入城西地窖。”
走出书房时,寒风卷起一片焦纸,那是紫霄贼派人送来的劝降书,“投降免死”的字迹被烧成两半。
赵岩望着纸灰飘向女儿的莲花灯,突然想起她临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爹,灯亮了,鬼就不敢来了。”
此刻,铁石城的晨钟响起,钟声混着远处的马蹄声,惊起檐角的冰棱。赵岩抬头望向城头,“铁”字大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旗面破洞处露出的天空,蓝得让人心碎。
他握紧银铃残片,指甲深深抠进裂痕,仿佛要将所有的悔恨与愤怒都刻进骨髓——这一次,他不会再让任何人的血白流。
街角的孩童仍在画着笑脸,布偶旁边多了朵用雪堆成的莲花。
赵岩走过他身边,听见孩子哼着不成调的童谣,那是三年前女儿常唱的曲子。他蹲下身,用冻僵的手指帮孩子补全花瓣,雪粒落在他发间,像极了未及融化的白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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