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勾起了一抹极淡的弧度。
“那……”
她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响在御书房的每一个角落。
“陛下想到了吗?”
这句反问,堪称大逆不道。
李总管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头垂得更低了,恨不得将自己缩成一团。
皇帝却不怒反笑。
“哈。”
他发出一声短促的、意味不明的笑声,重新坐回了龙椅上。
他用指节,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那“笃笃”声,像是催命的鼓点。
“朕曾经听说……”
皇帝的身子再次微微前倾,那双洞悉人心的眼睛,仿佛要将沈禾的灵魂看穿。
“明澜。”
他的声音顿了顿,像是在享受猎物被逼到绝境前的颤抖。
“他很喜欢你,是吗?”
御书房内的空气,仿佛在这一瞬间凝固了。
李总管的呼吸都停了半拍,只觉得后背的冷汗,已经浸透了内衫。
寻常女子,被当今天子点破这等私密情事,怕是早就羞愤欲死,或是惊慌失措了。
沈禾却连眼睫都没有颤动一下。
她迎着皇帝那双仿佛能洞穿一切的龙目,平静得像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
然后,她朱唇轻启,吐出了一个字。
“是。”
就这么一个字。
没有半分辩解,没有丝毫慌乱。
干脆利落,坦坦荡荡。
他微微一怔。
随即,那双深沉的眸子里,兴味更浓了。
“呵。”
皇帝满意地笑了。
他靠回龙椅,那紧绷的、充满压迫感的气场,倏然一松。
仿佛一只玩弄老鼠的猫,暂时收起了利爪,开始享受这场游戏的乐趣。
“很好。”
他点了点头,指节停止了敲击。
“所以朕在想……”
皇帝的声音慢了下来,每一个字都拖着长长的尾音,在空旷的殿内回响。
“你与景壬,曾经,似乎是板上钉钉的事。”
“京城里人人都说,你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他像是闲话家常,目光却锐利如刀,紧紧锁着沈禾。
“不知是什么原因让你们反目……”
他根本没指望沈禾回答,话锋一转,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于是,你就将目光,投在了景迟身上。”
皇帝的语气里,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残忍。
“因为景迟他是个孩子。”
“他单纯,什么也不懂。”
“一张白纸,任你涂抹。”
他说到这里,嘴角的笑意带上了一丝毫不掩饰的嘲讽。
“换做旁人,换做朕任何一个心智正常的儿子……”
“谁又能接纳一个,与自己兄长有过情愫的女人?”
这话,诛心至极。
几乎是将沈禾的脸面,狠狠地撕下来,扔在地上踩。
可沈禾依旧跪得笔直。
那张素净的小脸上,看不出半分屈辱,也看不出半分愤怒。
仿佛皇帝说的,是别人的故事。
“可你,你的野心不止于此。”
“你没有放弃,对吗?”
“所以,你在明澜身上下功夫。”
“朕这个刚刚认回来的义子,”皇帝轻描淡写地抛出一个重磅消息,“如今,也算是个有皇子身份的人了。”
“他又那么喜欢你,对你死心塌地。”
皇帝的身子又一次前倾,双肘撑在御案上,那双洞悉人心的眼睛,仿佛要将沈禾的灵魂看穿。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像魔鬼的私语,充满了致命的诱惑与试探。
“你若重新选择他……”
“你不就还是可以,风风光光地,做个正常的皇子妃吗?”
“沈禾。”
他盯着她,一个字一个字地问,仿佛最终的审判。
“朕说的,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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