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娇更是挣扎得绳索都勒进了肉里,死死地瞪着她。
沈禾轻笑了一声。
那笑声在空旷的柴房里,显得格外刺耳。
“可惜啊。”
“我活得好好的。”
“沈家,也好好的。”
她上前一步,脚下踩着的光影微微晃动。
“而你们,落得如此下场,能怪谁呢?”
“只能怪你们自己,多行不义。”
沈禾的目光,缓缓从单珠玉的脸上,移到了沈娇的脸上。
“对父亲下药,让父亲不能生育,又害死我母亲,想把整个沈家都变成你们母女的囊中之物。”
“夺我意中人,费尽心机爬上三皇子的床,以为从此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
“与那来历不明的陆九霄暗中勾结,意图不轨。”
“在中秋夜宴上陷害随心。”
“虐待妍儿,将她当成畜生一样打骂,只因为她不是你单珠玉的亲骨肉。”
每说一句,沈禾的眼神就冷上一分。
单珠玉和沈娇的脸色,就白上一分。
沈禾看着她们惊恐的眼神,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你们说说看。”
“这哪一步,是我能‘陷害’你们的?”
她的话音一落,整个柴房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沈禾缓缓转过身,朝着门口的阴影处,伸出了一只手。
“哦,对了。”
“忘了告诉你们。”
“这次能将你们一网打尽,事成之后,最大的功臣……”
一只纤细瘦弱的手,带着几分颤抖,搭上了沈禾的手。
沈禾用力一拉,将一个娇小的身影,眼神怯懦的沈妍从黑暗中拉到了灯笼的光晕之下。
“……便是妍儿。”
沈禾拉着沈妍的手,将她带到了柴堆前。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从未有过的温柔。
那一瞬间,时间仿佛静止了。
瘫在地上的沈娇,像是被人迎头浇了一盆冰水,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那双充满恨意的眼睛,死死地、死死地钉在了沈妍的身上!
那眼神里,不再是恨,也不是愤怒。
而是彻头彻尾的,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
怎么会是她?
这个平日里连头都不敢抬,被自己打骂了连哭都不敢哭出声的贱丫头?!
这个任由自己搓圆揉扁,连条狗都不如的沈妍?!
“呜……呜呜……呜!!!”
沈娇喉咙里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悲鸣,她疯了一样地看着沈妍,那眼神仿佛在嘶吼:
为什么是你!你怎么敢!
那一声声“呜呜”的悲鸣,与其说是在质问,不如说是在诅咒。
诅咒这个她从未放在眼里的庶妹,竟敢背叛她!
沈禾的目光,却温柔地落在了身侧的沈妍身上。
她朝着沈娇的方向,轻轻示意了一下。
沈妍的小手下意识地绞紧了袖口那块破旧的帕子,指节都泛了白。
她怯生生地往前挪了一小步,又像是被沈娇那恨不得生吞了她的凶光吓到,猛地回头望向沈禾,眼中满是乞求和依赖。
沈禾的声音温和得像春日里的风。
“妍儿。”
“别怕。”
她缓缓道,“你做得很好。”
“从今往后,她再也不能把你怎么样了。”
就是这句话。
像是打开了某个尘封已久的闸门。
沈妍瘦弱的身体猛地一颤,那双常年低垂的、死水般的眸子里,有什么东西,终于决堤了。
多年来的委屈、怨恨、恐惧……在这一刻,尽数化作汹涌的泪水,夺眶而出!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不再是过去的怯懦,而是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尖利!
“姐姐……娇儿姐姐……”
她死死地盯着沈娇,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每日喝的安胎药,是不是总觉得带着一股……若有似无的腥气?”
沈娇的呜咽声戛然而止,瞳孔骤然收缩!
沈妍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那不是什么名贵药材的味道。”
“那是血。”
“是薛明澜薛公子的血!”
“轰——!”
这两个名字,如同一道惊雷,在单珠玉和沈娇的脑子里炸开!
沈妍看着她们震惊到扭曲的脸,哭着,笑着,继续说了下去。
“薛公子的血里有紫髓散。”
“那毒量不大,混在安胎药里,任凭哪个大夫都瞧不出来。”
“可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