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跟着雅安郡主一同前往。
可他更知道。
他的六殿下,将这位沈禾姑娘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重。
若是此刻将实情说出,以兰嫔娘娘这副模样,必然要将所有罪责都推到沈禾姑娘身上。
那是殿下绝不愿意见到的。
所以,他只能说不知道。
他必须说,他不知道。
小权子那一声颤抖的“不知”,像是一根针,狠狠扎进了兰嫔本就紧绷的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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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理智,在这一刻,彻底崩断。
小权子不敢说,那这殿里,便只剩下一个人了。
兰嫔猛地转过身。
那双因哭泣而红肿的凤眼,此刻淬满了毒液,死死地盯住了角落里的沈禾。
就是她!
又是她!
“是你!”
兰嫔的声音尖利得几乎要划破人的耳膜。
“沈禾!又是你!”
她一步步逼近,散乱的发髻下,那张保养得宜的脸因极致的愤怒而扭曲。
“自从太后寿宴上,你说了那番不知羞耻的话开始,我的迟儿就没过过一天安生日子!”
“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你还要害我的迟儿到什么时候!”
声声泣血,字字诛心。
那怨毒的目光,仿佛要将沈禾生吞活剥。
沈禾的心,被那声声质问刺得生疼。
可她知道,此刻她不能乱,更不能退。
她深吸一口气,将眼底翻涌的泪意强行压了下去。
再抬眸时,那双清澈的杏眼里,只剩下与年龄不符的冷静与沉稳。
她迎上兰嫔几欲喷火的视线,缓缓屈膝。
“兰嫔娘娘。”
她的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此事……”
她刚要开口解释。
“阿禾姐姐……”
一道带着哭腔的、微弱的呼唤,从锦榻上传来。
“阿禾姐姐……”
声音很轻,却像是一道惊雷,让殿内所有的喧嚣与对峙,瞬间静止。
沈禾和兰嫔的动作,都僵住了。
两人不约而同地,猛地回头望向床榻的方向。
只见萧景迟不知何时,竟微微侧过了头。
他那张苍白的小脸上,沾满了汗水与泪水,长长的睫毛湿漉漉地黏在一起,显得格外脆弱可怜。
太医的施治还在继续,那钻心的疼痛让他浑身都在细微地颤抖。
可他的眼睛,却固执地、穿过所有人,只看着沈禾的方向。
他朝着她,艰难地伸出了那只没有受伤的手。
小小的手掌,在半空中无助地张着,微微蜷缩。
“阿禾姐姐……”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依赖。
“我怕……”
这声“我怕”,像是一把重锤,狠狠砸在了兰嫔的心上。
也砸在了沈禾的心上。
她抬起头,目光转向兰嫔。
那眼神里没有质问,没有辩解,只有一丝近乎恳求的询问。
像是在等。
等一个准许。
兰嫔看着儿子那伸向沈禾的手,又看看沈禾那双清亮而急切的眼睛,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恨意在翻涌。
理智在叫嚣。
可为人母的天性,终究是战胜了一切。
她的儿子在害怕。
她的儿子在求救。
而他求救的对象……不是她这个母妃。
一股巨大的酸楚与无力感,瞬间将她淹没。
她缓缓地,极为不甘地,侧过了身子。
那一个动作,为沈禾让出了一条通往床榻的路。
沈禾没有丝毫犹豫。
她提起裙摆,快步上前,径直走到榻边。
她俯下身,伸出双手,轻轻地、却又坚定地,握住了萧景迟那只冰凉的小手。
“别怕。”
她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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