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淡淡扫了他一眼,便觉得身心不适。
往日觉得风度翩翩的样子,今日看来只觉叫人恶习。
更不要说,想到他背地里折磨宋锦年和上次鞭笞自己时候的扭曲模样。
宋怀姝打了个寒战,双拳紧攥才克制住自己,没有表现异常。
一把将手中的账册,扔在了石桌上:
“楚世子看看吧,上面每笔记得清清楚楚,都是这半年来你在浩淼楼挂的账。”
却见楚风吟淡笑一声,一身姿态肆意洒脱。
任谁也想不到,如此外表之下竟藏着一颗变态的心。
“不必看,姝儿你管理庶务和做生意的本事,我还是信服的。”
若是从前,这话必定叫宋怀姝心花怒放,可此时只觉得恶心。
那点害怕也彻底被怒气驱散:
“不许这般叫我!装什么深情?你简直丧心病狂!”
可她越是愤怒,对面的楚风吟越是表现的淡定。
“姝儿,你怎么就不能理解我呢?我承认当日情绪失控,对你所为过分了些。”
“可你长姐用全家女眷的命威胁我,我祖母、母亲都死在了她手中,我不是圣人如何能不恨?迁怒你也是人之常情!”
若宋怀姝真的是个懵懂无知的少女,可能真的被他哄哄就过去了。
可她不是傻子,更见到了被他折磨的遍体鳞伤的宋锦年。
哪怕宋锦年兄妹也不是好东西,可楚风吟人面兽心的事实,她还是认得清的!
可关于从前的事她已经不想多说,直奔主题:
“大家都忙的很,莫要再掰扯从前,这笔账都在这了,你伯府最近开支过大,定是拿不出银子,你将穿肠散的解药给我。”
“并将婚书退还,与我解除婚约。从此桥归桥路归路,恩怨一笔勾销!否则,我宋怀姝绝不是吃素的!”
她从前温柔小意不假,可好歹两世为人,再加上一直是争强好胜的性子。
真要硬碰硬,气势上绝对不会输!
果然,楚风吟眸中闪过一丝意外。
“姝儿,给你下毒并不是为了叫你受苦,只是想要你将‘高人’占卜出来的事告知。”
“万一我们伯府以后遇到什么意外,能有你提前告知那可真是得天庇佑!”
宋怀姝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当即怒不可遏:
“你什么意思,要用穿肠草一辈子拿捏我,保你忠毅伯府?”
可也是她的这一句话,将楚风吟更加肯定,宋怀姝果然知道很多以后的事!
他低垂眼眸,藏住了眼里的贪婪和阴沉。
“咱们多年的情分不必说的那么难听,完全可以是互利的关系!”
现在宋明澈几人,借住在舅舅家,又跟六皇子关系亲密。
背后更有难缠的宋同初。
杀他们几个简单,可真的全都囚禁起来,现在可能没那么容易。
想到这楚风吟直接拿出了一个黑色小匣子,里面俨然一颗药丸。
却在宋怀姝期盼的眼神中,泼下一盆冷水:
“实不相瞒,我们为了杜绝隐患,叫死士们死心塌地,根本就没有研制解药,只有这解毒丸。”
宋怀姝嗤之以鼻: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你将穿肠散的秘方给我,我自己找人配置解药!”
楚风吟面对她的怒火丝毫不恼,甚至抬手亲自给她斟茶。
可宋怀姝又哪里还敢碰他伯府的东西?
“秘方便是连我都没有,毕竟我只是世子,还做不了整个伯府的主!”
忠毅伯还有三个庶子,虽比不上楚风吟,但到底也在军中任职。
宋怀姝瞥了楚风吟一眼,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伸手就要去拿匣子,拖一回算一回,她得天眷顾,不信真的想不到办法!
却见楚风吟伸出手指,轻轻按在了匣子上。
“作为交易,姝儿不如将兵部尚书之事,详细告知我!”
“兵部尚书的事,结局已定,虽牵连甚广但并没有牵扯到忠毅伯府头上。”
因为前世,忠毅伯府早在去年就倒霉了!
但这一点,宋怀姝无论如何不会说出来。
楚风吟的好奇和战战兢兢,本就是她可以利用的筹码。
最后到底是命脉被人拿捏在手,两人一番讨价还价。
宋怀姝答应,以后只要听到高人占卜。
事关忠毅伯府的事,都会提前预警。
便能准时得到解毒丸,起码不需要再忍受穿肠散的痛苦。
甚至连浩淼楼的帐,楚风吟也保证三个月内结清。
而退亲的事,楚风吟却一直不肯松口。
宋怀姝本就是为了穿肠散而来,知道自己起码近期不需要再遭受折磨只得悻悻而归。
她走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