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雨林晨雾还未散尽,萧凡的平板电脑却弹出了一条异常数据警报。他盯着屏幕上跳动的曲线,指尖在屏幕边缘无意识地摩挲——湿地监测站传回的藻类活性数据连续三天呈断崖式下降,与水温、光照等环境参数的平稳趋势完全相悖。
“藻类是湿地生态的基础,它们出问题,鱼虾和水鸟都会受影响。”萧凡将平板递给身旁的叶知澜,语气里带着罕见的凝重。叶知澜点开数据详情页,眉头瞬间蹙起:“前两周还在正常波动,怎么突然掉得这么厉害?会不会是监测仪故障?”
陈雨正好背着药箱从基地宿舍出来,听到两人的对话,立刻凑了过来:“我昨天去湿地巡护,确实看到水面的绿藻少了很多,当时还以为是季节变化,现在看来不对劲。”她顿了顿,补充道,“而且我在岸边发现了几只翅膀沾着油污的蜻蜓,当时没找到污染源,现在想想可能有关联。”
林晓抱着刚画完的湿地生态手账跑过来,听到“污染”两个字,立刻睁大眼睛:“是有人往湿地倒垃圾了吗?我们刚立的警示牌没用吗?”
萧凡摇了摇头,打开雨林地图标记出异常区域:“先采集水样和土壤样本回去检测,光在野外观察找不到根源。正好省林科院上周发来邀请,让我们带样本去他们的生态实验室做深度分析,现在看来必须提前动身了。”
当天下午,四人带着采集好的样本驱车前往省林科院。实验室的玻璃幕墙外是成片的香樟树,室内却弥漫着试剂的清苦气味。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李教授早已在门口等候,看到他们拎着的样本箱,立刻引着众人走向分析区。
“你们带来的湿地水样,我们先做了基础检测。”李教授将一份报告递到萧凡手中,指着其中一行数据,“总磷和总氮含量都在正常范围,但水样里检测出了微量的有机磷化合物,浓度虽然低,却足以抑制藻类的光合作用。”
叶知澜接过报告,手指在“有机磷化合物”几个字上停顿:“这种物质常见于农药或工业洗涤剂,可湿地周边没有农田和工厂,怎么会出现这个?”
陈雨突然想起什么,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密封袋,里面装着几片沾着褐色斑点的水草叶子:“我在湿地边缘的水草上发现了这些斑点,当时以为是病虫害,现在会不会和有机磷有关?”
李教授接过密封袋,放在显微镜下观察片刻,抬头时眼神变得严肃:“叶片细胞出现了明显的坏死现象,和有机磷中毒的症状完全吻合。你们先去整理野外监测数据,我带团队做有机磷的溯源分析,咱们两边同步推进。”
接下来的几天,四人彻底投入实验室的工作。萧凡和叶知澜负责将半年来的野外监测数据导入生态模型,试图找出有机磷出现的时间节点与环境变化的关联;陈雨则专注于研究受影响生物的病理变化,她将湿地采集的小鱼和蜻蜓幼虫放在培养箱中,观察有机磷对不同生物的毒性差异;林晓虽然不能操作精密仪器,却主动承担了数据整理的工作,她将每天的检测结果按生物种类、检测项目分类记录,还在笔记本上画下生物受影响的形态变化,方便大家快速查阅。
一周后的清晨,李教授拿着一份检测报告冲进数据分析室:“有机磷的成分分析出来了,是一种已经被禁用的农药残留,而且我们在水样中检测到了微量的塑料微粒,两者可能来自同一污染源。”
萧凡立刻调出湿地周边的航拍图,指着一条蜿蜒的支流:“这条支流从山外的村庄流过,会不会是村民使用过期农药后,废水顺着支流汇入湿地?”
叶知澜点开支流沿线的监测数据,摇了摇头:“支流上的监测站没有检测到有机磷,而且塑料微粒的成分是食品包装材料,更像是生活垃圾处理不当造成的。”
陈雨这时拿着一份病理报告走进来,脸上带着困惑:“我发现受影响的主要是浮游藻类和小型无脊椎动物,鱼类虽然也有反应,但症状轻很多。这种选择性毒性,会不会说明污染源不是大面积扩散,而是集中在某个小区域?”
“有道理。”李教授眼前一亮,“我们可以通过检测不同区域水样中有机磷的同位素比值,确定污染源的大致位置。不过这项检测需要用到高精度质谱仪,得等明天仪器空闲才能做。”
当天下午,林晓在整理数据时,突然发现一个异常点:“萧哥哥,你们看,三个月前有一次暴雨,暴雨后第二天,湿地的溶解氧含量突然下降过一次,当时我们以为是暴雨导致泥沙淤积,没太在意,现在会不会和这次的污染有关?”
萧凡立刻调出那次暴雨的监测记录,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暴雨后一周,藻类活性数据有过一次小幅下降,当时我们归因为水温变化,现在看来可能是第一次污染冲击。”他抬头看向众人,“如果是这样,污染源可能在暴雨时被冲刷进湿地,之后一直潜伏在底泥中,最近因为某种原因再次释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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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高精度质谱仪的检测结果出来了。李教授拿着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