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第一场雪来得猝不及防。清晨萧凡推开宿舍门时,整片雨林都裹着层薄霜,橡树枝头挂着细碎的雪粒,风一吹就簌簌往下落,沾在他的睫毛上,凉得人一激灵。厨房的灯已经亮了,叶知澜正站在灶台前煮姜汤,玻璃窗上凝着一层白雾,把她的身影晕得软乎乎的。
“怎么不多睡会儿?”萧凡走过去,从身后轻轻环住她的腰,掌心贴着她微凉的小腹——叶知澜这几天总说胃不舒服,夜里偶尔还会醒,他特意在睡前给她灌了热水袋,没想到她还是起这么早。叶知澜回头,把盛着姜汤的白瓷碗递到他手里,指尖蹭过他冻得发红的耳朵:“惦记着繁育舍的暖气,昨晚听着风大,怕小芒冻着。你快喝碗姜汤暖暖,等会儿咱们去检查下供暖管道。”
姜汤熬得浓稠,带着点红糖的甜,萧凡一口喝下去,暖意从喉咙滑到胃里,连带着心里都热烘烘的。他放下碗,顺手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厚外套给叶知澜披上,又仔细系好领口的扣子:“今天风大,别冻着了。对了,老陈说山下的水管冻裂了,村民们要去山涧挑水,等咱们忙完基地的事,过去搭把手。”
叶知澜点点头,把保温桶里的鸡肉粥装好——小芒最近长身体,每天得吃三顿,她特意多加了些切碎的胡萝卜和玉米,搅得匀匀的。两人拎着东西往繁育舍走,脚下的落叶踩着咯吱响,偶尔有雪粒从树枝上掉下来,砸在头顶的帽子上,叶知澜就会抬头笑,睫毛上沾着的霜花像星星似的。
繁育舍里很暖和,暖气管道嗡嗡地响着。小芒正趴在铺满干草的窝里打盹,听见脚步声,立刻支棱起耳朵,摇着尾巴凑到栏杆边,鼻子在叶知澜手心里蹭来蹭去。叶知澜把粥倒进食盆,看着它狼吞虎咽的样子,忍不住戳了戳它的额头:“慢点吃,没人跟你抢。”萧凡则蹲在旁边检查供暖阀,指尖在管道上摸了一圈,没发现漏风的地方,才松了口气:“温度刚好,晚上再过来看看,别半夜降温。”
刚走出繁育舍,对讲机就响了,是林晓的声音,带着点急慌:“萧叔!叶阿姨!云豹栖息地那边的红外相机好像被人动过,画面全是雪花!”两人对视一眼,心里都咯噔一下——上次的偷猎者刚被抓,怎么又有人盯上这里?萧凡立刻抓过对讲机:“你在原地等着,别靠近,我们马上过去!”
越野车在雪地里开得慢,车轮碾过薄冰时会打滑,萧凡紧紧握着方向盘,余光时不时瞥向副驾的叶知澜。她正低头翻巡护日志,眉头拧着,手指在“云豹近期活动轨迹”那页反复摩挲。“会不会是村民不小心碰的?”叶知澜轻声问,语气里带着点不确定。萧凡摇摇头:“老陈他们都知道红外相机的位置,不会随便碰。而且林晓说画面是雪花,更像是被人故意挡住了。”
赶到云豹栖息地时,林晓正蹲在一棵老橡树下,手里拿着相机的内存卡。看见两人过来,她赶紧站起来,把内存卡递过去:“我刚才看了,里面的视频从凌晨两点开始就没了,相机镜头上还沾着泥,像是被人用东西糊住了。”萧凡接过内存卡,塞进相机里试了试,果然一片模糊。他抬头看向四周,雪地上有几串陌生的脚印,朝着山外的方向延伸,脚印边缘还沾着点褐色的泥土——不是雨林里常见的黑土,倒像是山下工地里的黄土。
“先顺着脚印看看。”萧凡把相机揣进兜里,又从背包里拿出手套递给叶知澜和林晓,“雪快化了,脚印会消失,咱们动作快点。”三人沿着脚印往山外走,雪粒落在脖子里,凉得人缩脖子。叶知澜走在中间,时不时停下来观察周围的环境,突然指着前方的灌木丛:“你们看,那里有个烟头!”
萧凡走过去,蹲下来捡起烟头——是市面上少见的外国牌子,烟蒂还没完全凉透,应该是刚扔没多久。“不是村民会抽的牌子。”他把烟头装进证物袋,“说不定是外地来的,可能和上次的偷猎者是一伙的。”林晓听得脸色发白,攥着萧凡的衣角:“那云豹会不会有危险啊?它们昨天还在这附近捕猎呢。”叶知澜摸了摸她的头,轻声安慰:“别担心,咱们先找到人,再确认云豹的安全。”
顺着脚印走了大概半小时,终于在山外的公路边看到了一辆黑色的轿车,车身上沾着不少泥土,车牌号被一块黑布遮住了。萧凡让叶知澜和林晓躲在灌木丛后,自己悄悄摸过去,透过车窗往里看——驾驶座上坐着个男人,正拿着手机打电话,嘴里说着“相机已经处理了”“再等等,等雪化了就动手”。
萧凡悄悄退回来,对着叶知澜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叶知澜立刻拿出手机,拨通了派出所的电话,压低声音说明情况。挂了电话,她看着萧凡:“警察说二十分钟到,咱们先盯着,别让他跑了。”三人躲在灌木丛后,冷风刮得脸疼,叶知澜把林晓往怀里拉了拉,自己则往萧凡身边凑了凑——他身上的体温能挡点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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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警车就来了,警笛声在空旷的公路上格外刺耳。黑色轿车里的男人慌了神,赶紧发动车子想跑,却被警车拦在了前面。警察下车后,迅速控制住男人,从他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