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雨林总裹着层湿冷的晨雾，萧凡轻手轻脚推开宿舍门时，厨房已经飘出了粥香。叶知澜系着洗得发白的围裙，正弯腰给砂锅里的鸡肉粥搅浮沫，发尾沾着的水珠随着动作轻轻晃，落在领口的棉布上晕开小圈湿痕。
“怎么不多睡会儿？”萧凡走过去从身后轻轻扶住她的腰，指腹蹭到围裙带子上的线头——那是上次救小云豹时被树枝勾破的，叶知澜舍不得扔，自己缝了两针还歪歪扭扭。叶知澜回头笑了笑，把盛好的粥递给他：“惦记着小芒的早餐，昨天兽医说它得再补补营养，我煮了鸡肉粥，等会儿和你一起送过去。”
粥碗还冒着热气，萧凡低头喝了一口，鲜得熨帖到胃里。结婚半年，两人在雨林里的日子总围着基地和动物转，却把简陋的宿舍过出了家的模样：窗台上摆着叶知澜种的多肉，是从橡树林里移栽的；墙上贴着小宇画的华南虎全家福，边角被风吹得卷了边；萧凡的工具箱里，总躺着叶知澜准备的创可贴和驱蚊水，连他自己都记不清什么时候开始，习惯了做什么都先想着对方。
刚把粥装进保温桶，对讲机突然响了，是巡护队的老陈：“萧队！叶医生！云豹栖息地那边不对劲，红外相机拍到有陌生人影，还带着网兜！”
两人瞬间绷紧了神经，萧凡抓起外套往肩上一搭，顺手把叶知澜的围巾递过去：“你拿上急救箱，我去开车，咱们先去看看情况。”叶知澜点头的功夫，已经把解毒针剂和纱布塞进箱子，还不忘多揣了两袋暖宝宝——上次萧凡在山里守了一夜，冻得膝盖疼了好几天。
越野车在泥泞的山路上颠簸，叶知澜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树林，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保温桶的提手。萧凡余光瞥见，腾出一只手覆在她的手背上：“别担心，老陈他们已经在附近盯着了，咱们先确认情况，别贸然行动。”他的掌心带着常年握工具的薄茧，却暖得让人心安，叶知澜轻轻“嗯”了一声，心里的慌乱少了大半。
赶到云豹栖息地外围时，老陈正蹲在灌木丛后挥手。萧凡和叶知澜轻手轻脚凑过去，顺着老陈指的方向看——不远处的空地上，两个穿着迷彩服的男人正摆弄着一张大网，旁边还放着个铁笼，笼门敞开着，里面撒了些带腥味的肉块。
“是偷猎的？”叶知澜压低声音，眉头拧得紧紧的。萧凡摇摇头，盯着那两人的动作：“不像专业偷猎的，手法太糙了，倒像是想抓活的卖钱。”他拿出手机悄悄录像，又对着对讲机吩咐：“通知派出所的人过来，咱们先盯着，等他们动手再拦，别打草惊蛇。”
没过多久，林子里传来轻微的“簌簌”声，云豹妈妈带着两只半大的幼崽从橡树林里走出来，警惕地盯着铁笼里的肉块。偷猎者见状，悄悄拉动了网绳，眼看大网就要罩下去，萧凡突然起身大喊：“住手！”
那两人慌了神，转身想跑，却被赶来的巡护队员拦住。萧凡冲过去掀开铁笼里的肉块，脸色沉了下来：“里面掺了镇静剂，你们想把云豹卖到哪里去？”偷猎者支支吾吾说不出话，这时派出所的警车也到了，把人带走时，叶知澜还不忘提醒民警：“检查一下他们的车，别还有其他陷阱。”
等人群散去，云豹一家早就躲回了树林里。叶知澜蹲在刚才云豹停留的地方，发现地上有几滴血迹，心一下子提了起来：“是不是刚才网绳刮到它们了？”萧凡也蹲下来仔细看，又顺着血迹往树林里走了几步，突然听见“呜呜”的叫声——一只小云豹缩在树根下，右前爪被网绳勾破了，正可怜巴巴地舔着伤口。
“别碰它，小心被咬。”萧凡拦住想伸手的叶知澜，从背包里拿出手套和止血粉，“你把急救箱打开，我来固定它的爪子。”叶知澜点点头，手稳得没一丝颤抖，递工具时还轻声哄着小云豹：“别怕呀，我们帮你处理好伤口，就能去找妈妈了。”
小云豹似乎听懂了，渐渐不再挣扎。萧凡小心翼翼地剪掉缠在爪子上的网绳，叶知澜趁机撒上止血粉，又用纱布轻轻缠好。等处理完，天边已经泛起了浅橙，云豹妈妈的叫声从树林深处传来，小云豹立刻竖起耳朵，朝着声音的方向跑了几步，又回头看了看萧凡和叶知澜，才钻进了树林。
“应该没大碍了。”叶知澜松了口气，起身时没注意脚下的石子，差点摔下去。萧凡眼疾手快扶住她的腰，无奈地笑了笑：“跟你说过多少次，走路别光顾着看动物。”叶知澜吐了吐舌头，顺势靠在他肩上：“还不是担心它们嘛……对了，小芒的粥还没送过去，会不会凉了？”
两人赶回基地时，小芒正趴在繁育舍的门口，看见叶知澜手里的保温桶，立刻摇着尾巴凑过来。叶知澜把粥倒进食盆，看着小芒狼吞虎咽的样子，忍不住摸了摸它的头：“慢点吃，没人跟你抢。”萧凡站在旁边看着，拿出手机拍下这一幕，照片里叶知澜的侧脸映着晨光，温柔得不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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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吃饭时，叶知澜突然想起什么，从抽屉里拿出个小盒子：“给你的，上次你说手表坏了，我托人从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