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索号”穿越赤道暖流,驶入北大西洋时,海风渐渐褪去了热带的湿热,裹着刺骨的寒意扑面而来。萧凡站在甲板上,裹紧了防风外套,极目远眺,湛蓝的海面尽头,隐约浮现出一抹苍白——那是斯瓦尔巴群岛的冰山,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林夏抱着厚厚的极地科考资料匆匆走来,指尖划过照片上瘦骨嶙峋的北极熊,声音带着一丝凝重:“赵教授刚发来消息,今年斯瓦尔巴的海冰融化速度比往年快了40%,北部海域的浮冰已经碎片化,很多北极熊找不到稳定的捕猎平台,上周他们发现了一只饿死的母熊,身边还躺着两只没睁开眼的幼崽。”
船在朗伊尔城港口靠岸时,凛冽的寒风夹杂着雪粒,打在人脸上生疼。赵教授穿着厚重的极地科考服,戴着护目镜,身后跟着当地向导奥拉夫,奥拉夫手里牵着两只雪橇犬,狗吠声在空旷的码头回荡。“萧凡,你们可算到了,”赵教授摘下护目镜,眼底布满红血丝,“昨天我们的无人机在东部冰原发现了三只北极熊,其中一只成年公熊瘦得能看清肋骨,它在浮冰上徘徊了整整一天,连一只海豹都没抓到。”奥拉夫接过话茬,声音带着当地人特有的厚重:“我小时候跟着父亲来这里打猎,那时候的海冰能从10月冻到次年6月,北极熊在冰上跑得比雪橇犬还快,可现在,12月的冰面还像碎玻璃一样漂在海上。”
科考站设在离港口约20公里的冰原边缘,几座橘红色的保温舱在白茫茫的冰原上格外显眼,像是冬日里跳动的火焰。赵教授领着众人走进主舱,墙上的大屏幕正实时播放着冰原监测画面——大片的海冰正在崩裂,巨大的冰块坠入海中,激起数米高的浪花,几只海象在零星的浮冰上挤作一团,显得格外局促。“我们在冰原上布设了20个温度传感器,”赵教授指着屏幕上的红点说,“数据显示,今年冬季的冰面温度比十年前升高了3.5摄氏度,海冰的厚度也减少了近一米,北极熊的捕猎范围至少缩小了一半。”
萧凡走到窗边,望着远处连绵的冰山,忽然看到一道白色的身影从冰坡上滑下——是一只北极熊,它低着头在冰面上嗅闻,似乎在寻找食物,可转了几圈后,又失望地趴在了冰面上,瘦弱的身躯在寒风中微微颤抖。“它叫‘白霜’,是我们三个月前标记的母熊,”赵教授轻声说,“它原本有两只幼崽,上个月因为找不到食物,幼崽没能活下来,现在就剩它一个了。”
第二天凌晨三点,天还没亮,萧凡就跟着赵教授、奥拉夫乘坐雪地摩托前往东部冰原。雪地摩托在冰面上飞驰,卷起的雪雾迷得人睁不开眼,远处的冰山在夜色中像巨大的幽灵,沉默地矗立着。奥拉夫握着方向盘,时不时停下来查看冰面厚度:“最近冰面变化快,有些地方看着结实,底下可能已经融化了,去年就有一辆雪地摩托掉进了冰裂缝里。”
行驶了约两个小时,奥拉夫突然停下了车:“前面有动静!”众人立刻关掉引擎,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不远处的浮冰上,一只成年北极熊正趴在冰洞旁,两只前爪紧紧按在冰面上,眼睛死死盯着洞口,嘴里时不时发出低沉的嘶吼。“它在等海豹,”奥拉夫压低声音说,“海豹会在冰面上呼吸,北极熊靠这种方式捕猎,可现在冰洞越来越少,它们得等更久才能抓到一只。”
萧凡拿出长焦相机,镜头里的北极熊毛发杂乱,沾满了雪粒,原本该圆润的腹部凹陷下去,露出清晰的肋骨。它趴在冰面上一动不动,只有耳朵偶尔抖动一下,耐心地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寒风越来越烈,吹得冰面发出“咯吱”的声响。突然,北极熊猛地抬起头,前爪用力拍向冰洞,可洞口只溅起几朵水花,海豹早已不见踪影。它愣了愣,然后慢慢站起身,拖着疲惫的脚步,走向另一块浮冰,背影在空旷的冰原上显得格外孤单。
“它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赵教授叹了口气,“再这样下去,它撑不了多久。我们得想办法给它们投放食物,同时加快冰原保护的研究。”
回到科考站后,萧凡和队员们立刻分成两组:一组跟着赵教授整理冰原监测数据,分析海冰融化的速度和原因,尝试制定人工干预方案;另一组跟着奥拉夫前往冰原深处,寻找被困的北极熊,给它们投放营养补充剂。
在数据整理室里,电脑屏幕上的海冰变化图格外刺眼——十年前,斯瓦尔巴群岛周围的海冰像一块完整的白玉,覆盖了大片海域;而现在,海冰碎片化严重,只剩下零星的“小岛”漂浮在海上。“海冰融化不仅影响北极熊,还会破坏整个北极生态,”赵教授指着屏幕说,“海冰是浮游生物的栖息地,浮游生物减少,鱼类就会减少,海豹、海象也会跟着遭殃,最后影响的还是北极熊。”
与此同时,奥拉夫带领的投放组也遇到了困难。在西部冰原,他们发现了一只被困在小浮冰上的幼熊,浮冰只有一张桌子那么大,周围是一望无际的海水,幼熊吓得缩在浮冰边缘,发出“呜呜”的叫声。“它的妈妈应该是在找食物时,不小心和它分开了,”奥拉夫看着幼熊,眼圈泛红,“我们得把它救回来,不然晚上的寒风会把它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