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成了!”他把铜丝举到陈禾面前,盐晶在晨光里像一串凝固的海浪,美得让人挪不开眼。陈禾赶紧拿出苏明远寄来的瓷器底座——一个海浪形状的白瓷盘,萧凡小心地将盐晶铜丝固定在瓷盘上,瞬间,白瓷的纯净与盐晶的褐纹相映成趣,像把一片海边的滩涂缩在了瓷盘里。
就在这时,渔屋门口传来脚步声。一个穿着蓑衣的老人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个破旧的陶碗,碗里装着些白色的晶体。“你们是来寻卤的吧?”老人开口,声音带着海风的沙哑,“我看你们天天在海边取样,这是我年轻时晒的‘海骨盐’,你们要不要试试?”
萧凡赶紧请老人进屋。老人说自己姓林,是这片海岸最后的渔民,年轻时曾跟着父辈炼过一种特殊的海盐,因为形状像骨头,所以叫“海骨盐”,只是后来海水变了,就再也炼不出来了。“你们做的盐晶,让我想起了以前的海骨盐。”林伯捧着瓷盘上的盐晶,眼里满是怀念,“只是我记得,要炼出好盐,得等‘潮信’,潮涨时取的卤水最纯。”
“潮信?”萧凡来了兴趣,“您是说,潮水的涨落会影响卤水的品质?”
林伯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纸,上面画着潮水的涨落时间和对应的卤水状态。“这是我爹传下来的‘潮信图’,潮涨三分时,深层的脉水会跟着上来,这时取的卤水,矿物质最足,炼出的盐也最香。”
萧凡接过潮信图,如获至宝。他立刻对照着图,在潮涨三分时去滩涂取卤水,果然发现卤水的品质比之前更好。他把新取的卤水倒进陶瓮,又按林伯说的,在瓮边摆上晒干的芦苇,让芦苇的气息渗进卤水里。“林伯,您看这样能炼出您说的海骨盐吗?”
林伯凑到陶瓮边,闻了闻卤水的味道,又看了看铜丝的状态,笑着点头:“差不多了,再等七日,让盐晶顺着铜丝长,就能长出‘骨纹’了。”
接下来的七日,萧凡每天都按潮信图的时间观察卤水。陈禾则把林伯说的炼盐经验都记在笔记上,还画了潮信图的详细版本,标注出不同潮水时间对应的卤水特点。第七天清晨,铜丝上果然长出了带着“骨纹”的盐晶——纹路像鱼骨一样交错,颜色是纯净的白,摸起来却比普通盐晶更硬,真的像“海骨”一样。
“这就是海骨盐啊!”林伯看着盐晶,激动得手都在抖,“没想到我这辈子还能再见到!”
萧凡把海骨盐小心地取下来,分成两份,一份送给林伯,一份装进特制的枣木盒里。“林伯,您的潮信图帮了我们大忙,这海骨盐,也该有您的一份。”他又拿出些卤霜草籽,“您要是有空,可以在海边种点这个,说不定能让卤水的品质更好。”
林伯接过盐晶和草籽,连连道谢。他说要把海骨盐分给村里的孩子们,让他们也知道,这片海曾经能炼出这么好的盐。
在海边待了一个多月后,萧凡和陈禾准备回盐田村。离开前,他们给苏明远寄去了海骨盐和带海纹的盐晶瓷器样本,还附上了潮信图和新整理的海卤研究笔记。林伯带着村里的几个年轻人来送他们,手里捧着满满一篮紫果和晒干的芦苇。“下次来,我带你们去更深的海涂,那里的脉水更好!”林伯挥着手,声音在海风中传开。
回程的路上,萧凡靠在马车上,手里翻着陈禾的笔记。笔记里不仅有海卤的样本数据、盐晶的生长过程,还有林伯的潮信图、海边植物的图样,甚至还有他蹲在礁石上取样时,陈禾偷偷画的速写。“这次收获真多。”萧凡笑着说,“回去后,咱们可以在村里建个‘脉水实验室’,把盐田村的卤脉和海边的海脉放在一起研究,说不定能长出更多不一样的盐晶。”
陈禾在他手心写:“还要把潮信图教给村民们,让大家知道,不管是盐田的脉水,还是海边的脉水,都要顺着它的性子来。”
马车驶进盐田村时,夕阳正落在晒盐场的竹架上。萧晚和村民们早就等在村口,看到他们回来,立刻围了上来。“哥,你们带回来的盐晶呢?快让我们看看!”萧晚拉着萧凡的手,眼里满是期待。
萧凡从背包里取出带海纹的盐晶瓷器,村民们立刻发出阵阵惊叹。“这是海边的盐晶?怎么长得像海浪啊!”阿伯捧着瓷盘,仔细看着盐晶的纹路,“咱们村的盐晶是暖的,这海边的盐晶,倒有股凉丝丝的劲儿。”
当晚,萧凡就在作坊里给村民们讲海边的经历。他拿出潮信图,给大家讲潮水和卤水的关系;又取出海骨盐,让大家尝它的味道;还把林伯的故事讲给大家听,说海边的渔民也曾靠着脉水生活。“以后,咱们不光要研究村里的卤脉,还要研究更多地方的脉水。”萧凡看着大家,眼里满是期待,“不管是盐田的、海边的,还是山里的,只要有脉水,就能长出好盐晶,就能找到藏在脉水里的智慧。”
村民们听得入神,纷纷表示要跟着萧凡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