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
“后来,等那阎王进洞老半天,裤裆里不渗水了,才敢凑近洞口那片乱石堆,拿枪管扒拉老半天,就捡回来这么几片……估计是被石头刮下来的碎鳞……”
“那时候,我们七个就扎了趟子,发的是死誓,把这秘密带到棺材里!谁他娘的管不住嘴巴往外瞎传……”
八爷浑浊的老眼陡然射出毒蛇般狠戾的光。
“不等别人动手,自个儿找棵树吊死拉倒!省得牵连兄弟!”
他用力拍了拍自己那条半瘸的老腿,又说道“你知道我这腿是为啥瘸的?那是早年叫一只老虎一巴掌拍断的骨头茬子!”
“为啥没叫那吊睛白额畜生撕巴了?就是老子身上还揣着这个东西!”
他猛地一指那沉在盒子里的老鳞片,语调变得极其复杂。
“那老虎,爪子都搭在老子胸口窝子上了,眼睛都红了……可就闻到我怀里这鳞片的味儿……”
老人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眼中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光。
“那畜生!比耗子见猫窜得还快!嗷呜一声惨叫,夹着尾巴就钻了密林子,影儿都找不着!”
“认它做黑山神……”八爷重重地,长长地叹息一声,“是大山老林子里的规矩!”
“是敬它三分,怕它七分!是大山用它这煞神劲儿,赏我们口饭吃,也容我们多喘几年气的保命符!”
他枯树皮般的脸庞猛地转向林阳,眼神如同磨得飞快的开山刀,带着前所未有的,近乎刻薄的凝重“可这东西……它他娘的记仇啊!小子!你得琢磨!既然结下了梁子,必须得弄死它!”
“它不是人,它是个畜生!是个舔过血,真成了精索命的阎罗!”
“你伤了它,哪怕只是蹭破它一点油皮,它也准定会闻着味儿寻仇!”
“好比那顶了天的山大王,哪天冷不丁让个三岁娃娃拿尿泥糊了脸,它可能善罢甘休?!”
“等开了春,冻土解了封,它顺着你身上的味儿摸过来……不敢想!不敢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