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阳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指向雪地里蠕动的老鳖。
李小婉本来还没从刚才的暧昧和羞涩中完全回过神来,此刻也瞪大了眼睛,脸上全是难以置信。
她小心翼翼地凑近两步,借着月光仔细打量,声音带着惊奇和一丝后怕:
“林大哥!这……这么大的鳖?!寒冬腊月的,它们不都在泥底下睡大觉嘛?咋……咋跑冰面上来了?”
冰天雪地里看到甲鱼,对她来说简直像看到了神话里的精怪。
林阳手脚麻利地在河边扯了几根结实的枯藤,利落地将老鳖的四只肥爪子捆住。
拎起来掂量了一下,笑容爽朗:“大概是这家伙块头太大,肚子太贪,冬眠前存的膘不够吃,实在饿得慌才冒险出来找食儿吧?撞上你林大哥,活该它倒霉!”
他把捆好的老鳖拎得高高的,欣喜的说道:“瞧瞧这分量,这身肉膘,少说也有四五斤!啧啧,这可是能换钱的上等补品!”
“搁县城里,就这品相,一斤少说也能卖到十五块钱!眼瞅着就要过年,正是价最高的时候!”
他空出的那只手自然地牵起李小婉微凉的小手,暖意传递过去:“走,回家炖汤去!给你补补身子!”
言语间,已将李小婉的温饱放在了赚大钱之前。
两人踏着月光积雪,说说笑笑地往回走。
刚走出河边滩地,进入一片光秃秃的树林子时,林阳突然停住了脚步。
他神色一凝,竖起食指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另一只手同时紧了紧,将李小婉往身后带了带。
李小婉不明所以,心跳陡然加速,大气不敢出,顺着林阳另一只手指引的方向,紧张地望了过去。
树影婆娑的林子深处,离他们大约二十几步远的地方,影影绰绰有两个人影正慌里慌张地纠缠在一起。
他们的动静不小,显然急切得根本没留意到不远处有人。
那男人穿着臃肿的旧棉袄,一双手已经毫不避讳地钻进了女人那件红绿碎花棉袄的下摆里,急切地乱摸。
“死鬼……就你猴急……”
女人被摸得扭动了一下,刻意压低的嗓音里满是娇嗔和一点冻得哆嗦的埋怨。
“家里头又不是不行……非跑到这野地里头……能冻掉半个腚哩……”
男人一边急切地在女人身上揉搓着,一边把脸凑过去,喘着粗气解释道:“我的个亲祖宗哎……家里头那是找死的地儿……你当家的要知道了,不得拿菜刀把我给剁喽?”
“再一个,我家那虎啦吧唧的母娘们儿,比山里的母大虫还恶……想想都让人胆战心惊!”
“咱就痛快一回……完……完事各回各家……谁也别耽搁……”
他断断续续的话语淹没在随后响起,令人面红耳赤的粗重喘息,以及女人压抑着的细碎呻吟声中。
李小婉只看了一眼,就如同被火炭烫了眼睛,猛地闭上眼睛。
烫手似的把头埋在了林阳宽阔结实的后背上,小手死死抓着他的棉袄,指甲都快抠进去了。
她只觉得脸上火烧火燎,连耳朵尖都烫得生疼。
一股强烈的羞耻和从未有过的感官冲击让她头晕目眩,身子都在微微发抖。
林阳反应极快,一把搂住浑身紧绷的李小婉,两人悄无声息地退到一棵粗壮的歪脖子老柳树后,用树干遮挡住身影。
清冷的月光穿过稀疏的枝条,将树林深处那不堪入目的一幕,朦朦胧胧地投射在林阳深邃的眼眸里。
他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冷弧,低下头,嘴巴几乎贴着李小婉发烫的耳垂,吐出的气息灼热而声音却压得像一缕烟:
“听出来了吧?是谁家的?”
李小婉缩在他怀里,慌乱地点点头,身体僵得像块木头。
她的内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大震撼!
刚才那个女人,在村里向来以厉害、清白、贞洁烈女般的泼辣名声示人。
谁曾想背地里……竟然会背着自家男人在这野地里苟合!
而那个男人的声音……她听着是有点耳熟,可一时懵住了。
再加上羞臊,心脏怦怦跳,脑子乱糟糟的,竟然对不上号。
那不堪的动静来得快去得也快。
前后不到三分钟,那边急促的喘息和暧昧的响动就偃旗息鼓。
只剩下几声低低的气喘吁吁,和解开又系上棉裤腰带的窸窣声。
这动静,快得甚至有些滑稽可笑。
树林深处是回村的近路,绕回去得多走小半里冤枉路。
林阳皱了下眉,决定还是走原路。
上辈子他隐约记得这女人后来似乎闹过其他的“桃色纠纷”,但跟眼前这个男人倒没听说。
大概后来被人压下了,或者根本没爆出来。
只要不碍着他林阳的事,他才懒得理会这些腌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