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同行,即便晚点回来,一路有她说笑也不怕天黑赶路。
“大舅昨儿个托人捎口信来了,”李小婉声音细细软软地解释,手指无意识地绞着棉袄下摆:
“说我表哥的亲事定下了,日子赶得紧,让……让我抽空过去帮帮手,帮着绣点鸳鸯被面啥的。”
“兴许……还得做个新娘喜服的样子……”
她声音越说越低,脸颊又不争气地开始发烫。
本来盘算着明儿一早再去。
可方才挤在人群里,耳朵里刮进那几个泼辣媳妇半羞半笑地议论林阳什么“人形大牲口”、“骨头都得撞散架”之类的浑话,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焦虑和莫名心慌骤然涌了上来。
大舅家就在县城边上,离得不远,不如就跟林哥一块走?
城里姑娘多,打扮得也花哨。
一个个像画报里走下来的,唇瓣儿红得滴血,裙摆儿飘得像朵云。
她们可不像村里那些嫂子,光会扎堆儿说些臊人的荤话过过嘴瘾!
城里人胆子野着呢!
指不定哪个就敢直勾勾地盯着林哥,扭着腰肢凑上来搭话!什么“大哥好壮实”、“帮个忙呗”……
那软绵绵的调子,带着钩子似的眼神,林哥这实心眼儿的汉子哪招架得住?
刚才“人形大牲口”、“骨头撞散架”那些话又在耳朵边嗡嗡响。
她越想越觉得那些城里姑娘见了林哥这副身板,怕不是连矜持都不要了,真敢伸手去摸!
这念头像蚂蚁啃着心尖,又麻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