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飞。”
赵铁柱往灶里添了把槐花瓣,火苗带着点紫色,酒气里飘着花香。“新瓮能开了,”他舀出点新酒,酒液里漂着片槐花瓣,“尝尝?”
张大爷喝了口,咂咂嘴:“比旧酒多了点甜,是槐花的味。”他指着灶壁,酒票上的树轮印已经很浓了,把新旧字迹、高粱叶、麦饼屑全裹在里面,像个圆乎乎的月亮。
周丫把新写的酒票贴在旁边,这次没涂面糊,用的是融化的蜂蜡——她看见老刘头的旧票边角,有层亮亮的东西,刮下来尝了尝,是蜂蜡的甜味。“这样不怕潮,”她笑着说,蜡油顺着票边往下流,在灶壁上画了个小箭头,指向旧票。
傍晚收工时,狗蛋发现灶膛深处的新瓮在动,他扒开麦壳一看,布套破了个洞,一群蚂蚁正从洞里钻进去。“它们真来喝酒了!”他要去赶,被赵铁柱拦住。
“让它们去,”赵铁柱望着灶壁的酒票,烟从票边飘过,像只手在轻轻抚摸,“老刘头和老汉都在这儿呢,多些活物热闹。”
灶烟袅袅地升起来,缠着槐花往上飘,把灶壁的酒票染得更深了。周丫仿佛看见,老刘头的指痕和老汉儿子的指痕在印子里慢慢重合,那些新旧的故事,就像这酒一样,在灶火里熬着,熬成了岁月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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