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将赵甲,身披厚重的玄色铁甲,猩红的披风在身后猎猎作响。
他屹立在阵前最突出的位置,头盔下的双眼如同两簇燃烧的炭火,死死盯着那座阻挡在北路军面前的坚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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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做任何慷慨激昂的演说,只是缓缓举起手中那柄门板似的阔刃战刀,刀锋在黑暗中划过一道冰冷的弧线,指向城头。
“赤虎营——”
他的声音并不高亢,却如同闷雷滚过大地,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决绝,
“碾碎他们!”
“吼!吼!吼!”
回应他的是三万赤虎营将士山崩地裂般的怒吼。
那声音汇聚成一股无形的冲击波,震散了空气中的寒意,也惊起了城头几只栖息的寒鸦。
进攻,在沉默与爆发的临界点骤然发动!
第一波冲锋的士兵,扛着数十架沉重的云梯,如同决堤的黑色潮水,无声而迅猛地扑向城墙。
他们的脚步踏在冻结的土地上,发出沉闷而整齐的隆隆声,仿佛巨兽的心跳。
城头上,魏阳守将玄通按剑而立,脸色在火把的映照下显得异常冷硬。
作为蒙骜的副将,他久经沙场,深知赤虎营的悍勇。
眼看敌军进入射程,他猛地挥下手臂。
“放箭!”
刹那间,城墙上爆发出密集的弓弦震动声!
无数箭矢如同飞蝗般倾泻而下,带着死亡尖啸,覆盖了冲锋的赤虎营前锋!
“举盾!”
基层军官声嘶力竭地呐喊。
冲在最前面的刀盾手立刻将巨大的橹盾高举过头,箭矢叮叮当当地砸在盾面上,如同冰雹骤降。
但仍有不少箭矢从缝隙中穿过,或者越过盾牌,狠狠地扎进士兵的身体。
不断有人闷哼着扑倒在地,鲜血瞬间染红了脚下的雪泥,但后面的人立刻面无表情地踏过同伴的尸首,继续向前冲锋,眼神中只有对城头的渴望。
“轰!轰!”
几架冲车在士兵的奋力推动下,开始撞击厚重的包铁城门,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整个城门楼似乎都在随之颤抖。
“滚木!礌石!给我砸!”
玄通的声音冰冷无情。
守军士兵合力抬起需要数人合抱的巨大滚木和边缘锋利的巨石,奋力推下城垛。
这些重物带着可怕的动能沿着城墙斜面翻滚、坠落,狠狠地砸在城下的云梯和人群之中!
“咔嚓!”
一架云梯被滚木拦腰砸断,上面的士兵惨叫着从半空摔落。
“噗嗤!”
一块巨石直接将一名手持橹盾的士兵连人带盾砸成了肉泥,鲜血和碎肉四处飞溅。
战场瞬间变成了血腥的屠场。
赤虎营的悍勇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他们无视头顶不断落下的死亡,吼叫着将云梯死死架在城墙上,口衔战刀,手脚并用地向上攀爬!
“火油!倒!”
玄通再次下令。
滚烫的黑油被守军用水瓢、木桶泼洒而下,紧随其后的便是点燃的火把!
“轰!”
烈焰瞬间升腾!
城墙根下化作一片火海!
被火油浇中的士兵立刻变成了火人,发出凄厉无比的惨嚎,在雪地上疯狂翻滚,直至化为焦炭。
空气中弥漫开皮肉烧焦的恶臭和浓烈的硝烟味,令人作呕。
赵甲在后方看得目眦欲裂,他一把推开试图劝阻的亲卫,怒吼道。
“钱乙!你他娘还等什么!”
“末将得令!”
副将钱乙早已等待多时,闻令立刻率领五千精锐,如同鬼魅般脱离主阵,借着地形和晨雾的掩护,快速向防守相对薄弱的城西方向迂回。
半个时辰后,桐城西门外突然响起了震天的战鼓和喊杀声!
钱乙部发起了猛烈的佯攻!
“报——将军!西门遭遇敌军主力猛攻!请求支援!”
传令兵仓皇来报。
玄通眉头紧锁,看向西门方向,果然见那里火光冲天,杀声震耳。
“分兵两千,增援西门!告诉西门守将,务必守住!”
他不得不从本就吃紧的正面和东面抽调兵力。
城防的压力,骤然增加。
然而,真正的致命一击,在午后悄然酝酿。
副将周淮,这位以沉默和坚毅着称的将领,早已在赵甲发动正面强攻的同时,就亲自筛选了五百名最为悍勇、身手矫健的死士。
他们卸去了沉重的铁甲,只着轻便的皮甲,脸上涂抹着黑泥,口衔淬毒短刃,背上捆着飞爪绳索。
他们利用桐城东北角一段因山势而建、墙体略显内收且长满枯藤藓苔的古老城墙,这里守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