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一检查志愿者的适配蛋白活性。当她走到林夏面前时，发现这个一直专注于数据的女孩，此刻正盯着自己的瞳孔，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眼睑。“你也参加了改造？”李素有些惊讶，她记得志愿者名单里没有林夏的名字。

    林夏的脸颊微微泛红，她推了推眼镜，小声说：“昨晚偷偷给自己注射了适配蛋白……我想亲自体验一下‘基因对话’的感觉。”她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瞳孔中浮现出淡淡的螺旋符号，青光柔和，“李医生，你看，它在和存储器的‘和’字符号打招呼呢。”她指着不远处陈墨怀里的青瓷存储器，存储器的冰裂纹中，“和”字符号正与林夏瞳孔的符号同步闪烁，像两个久别重逢的朋友。

    陈墨笑着走过来，将存储器递给林夏：“其实我们都偷偷试了。”她眨了眨眼，瞳孔中也闪过一丝青光，“金敏智姐用量子计算机分析了符号共振的安全性，发现这种共鸣不仅不会损伤大脑，反而能增强碳硅能量循环——就像给身体装了个‘能量天线’。”她看向李素，眼神悠远，“上一章存储器里的未被选者记忆说‘爱碳亦爱硅’（第四百六十五章），现在我终于懂了：兼爱不是强迫自己去爱‘异类’，而是先理解‘异类’，再发现彼此本就是‘同类’。”

    实验室门口传来诸葛青阳的声音，他的环首刀斜挎在腰间，刀柄上的“明哲保身”四字与王磊手环的螺旋符号形成共振：“李素医生，‘启明’号的生物舱准备完毕。”他走到志愿者队伍前，目光扫过每个人瞳孔中若隐若现的螺旋符号，突然笑了——那是一种释然的、带着希望的微笑，“《墨子·兼爱下》说‘爱人者，人亦从而爱之；利人者，人亦从而利之’。现在看来，‘人’字要改成‘文明’了。”

    李素看着眼前这群瞳孔中闪烁着外星符号的志愿者，突然想起两周前硅麦收获时的场景（第四百六十二章）：她切开麦穗，截面的螺旋纹路中嵌着微型“大同鼎”虚影，那时她说“这不是变异，是‘万物相生’的星际实证”。现在，这些带着硅基符号的人类，又何尝不是“万物相生”的另一种实证？碳与硅，地球与瑶光星，本就不是对立的“异类”，而是宇宙“和语法则”中相互依存的“共生体”。

    “启航吧。”李素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却异常坚定，她的眼角泛起泪光，泪光中映着志愿者瞳孔的青光，“告诉瑶光星的朋友，地球文明读懂了‘和’，也带来了‘兼爱’——我们不是来征服的，是来‘相生’的。”

    “启明”号的引擎发出低沉的轰鸣，反重力模块缓缓升空。生物舱内，48名志愿者同时望向舷窗外的《大同鼎》，他们瞳孔中的螺旋符号与巨鼎的符号共振，形成一道青金色的光带，连接着兼爱城与遥远的瑶光星。王磊轻轻触碰手环上的螺旋符号，在心中默念着未被选者记忆中的那句话：“碳硅相生，和为道枢。”

    他知道，这趟旅程不是结束，而是“兼爱”与“和”的宇宙语法，在星海间写下的第一笔。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