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则紧紧盯着沈嘉岁的脸,脚步虚浮地随着移动。
沈嘉岁被抬回自己卧房那张宽大的花梨木床上躺下,身上盖的薄被刚掖好,一股剧痛就猝不及防地狠狠抽打在她的小腹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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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一声闷哼从她牙缝里挤出来。
她的额头瞬间就沁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珠子,手下意识地揪紧了身下柔软的锦被。
“别慌!别慌!老婆子来了!”随着一串既快又稳的脚步声,一个胖墩墩的身影像颗熟透的果子,“滚”进了卧房,正是那传说中经验老道的王稳婆!
她头发梳得一丝不乱,银亮的细簪子稳稳地压着乌黑的发髻,一双眼睛又利又亮,像能一下子刺穿所有慌张。
进门只扫一眼沈嘉岁攥得发白的指节和煞白的脸,再看看那高耸的肚皮轮廓,浑浊精明的老眼就是一眯。
“哎呦喂我的县主县主!”她中气十足地嚷,胖胖的手掌却动作麻利地掀起被角探进去摸了摸沈嘉岁的肚子,又按了按位置,“头一胎,难免阵仗大点!天塌了有老婆子这块石头给您垫着!放心!”
那粗嘎有力的嗓门像把大锤子,一下子敲碎了屋里丫头们那副六神无主的慌张劲!
王稳婆那双眼睛跟探照灯似的在屋里一扫:“喘气的都别傻站着了!听好!”她叉着腰,麻利无比地开始分派,“你们几个丫头片子!赶紧的!去灶上烧两大锅滚开的水!要大桶大桶的!水桶给我洗刷干净了!别沾油腥!”
她指着一个年纪稍大的粗使婆子,“你!去!上好的细软纯棉白布,至少找出来三匹!开水烫一遍再晾干!要快!”
又点着另一个,“你!去!把老参拿出来!切几片用热水闷着!给县主润着气!再去炖一瓦罐浓稠的鸡汤!撇净了油花子!拿扇子扇凉了备着!鸡汤里放点红枣桂圆也行!给县主攒力气!”
她噼里啪啦一顿吼,最后拍着床边,“丫头!拧条温热的毛巾来!给你家小姐擦擦汗!轻点!”
她这一通排山倒海的指令砸下来,先前那些慌得只会发抖,连水盆子都不敢端的丫头婆子们,像是被老母鸡护着重新找到了窝的小鸡崽儿,突然有了主心骨。
各自应了一声“哎!”、“是!”,立刻像上足了发条的陀螺一样,叮叮当当各自分头忙碌起来。
烧水的、找布的、熬汤的,连廊下脚步都踩得踏踏实实,有了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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