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的新昌县,掀起怎样的惊涛骇浪?
夜,更深了。
前院的红灯笼在风中轻轻摇晃,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
……
新房里,红烛高烧,烛泪无声地堆积。
曹梓岳走了进来,脚步有些微晃。
屋里伺候的喜娘王婆子和丫鬟们早就识趣地退了出去,只剩下端坐床沿的新娘子。
曹梓岳的心跳得厉害,手心又开始冒汗,比刚才牵她下轿时更甚。
他深吸一口气,走到床边,拿起早就备在托盘里的那根喜秤。
秤杆的尖端微微颤抖着,他定了定神,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挑向那方垂落的红锦。
红盖头被缓缓掀起,露出了燕倾城那张精心妆点过的脸。
烛光下,她眉眼低垂,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似的覆下来,脸颊飞着两团娇艳的红晕,唇上一点朱色,比平日里跳脱的模样多了十分的柔美与羞怯。
曹梓岳看得有些呆了,手里的秤杆都忘了放下。
燕倾城等了几息,没听到动静,忍不住抬眼偷瞄他,正好撞上他直勾勾傻愣愣的目光,脸更红了,嗔道:“傻子,看什么呢!”
这一声娇嗔才把曹梓岳的魂儿叫回来。
他慌忙放下秤杆,脸也腾地红了,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结结巴巴地说:“没、没看什么…倾城,你、你真好看,比那画上的仙女还好看!”
这笨拙又直白的赞美让燕倾城心里甜丝丝的,抿着嘴笑了。
她这一笑,曹梓岳胆子反而大了起来,那股子微醺的酒劲也上了头。
挨着燕倾城在床沿坐下,距离很近,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馨香。
“倾城,”他侧过头,声音放得很轻,带着一种酒后特有的真诚,“其实…其实我第一眼看见你,是在京城大理寺衙门口。”
燕倾城有些意外地看向他。
那时候她刚随兄长回来,去大理寺是为着一些陈年旧事,心情沉重得很。
“那天你穿着一身素色的裙子,刚从马车上下来,风吹乱了你的鬓发,你抬手去捋…”曹梓岳的眼神有些迷蒙,陷入了回忆,“你站在那里,脊背挺得笔直,眼神里有难过,但更多的是倔强,像雪地里开出来的一株红梅,谁也不能轻易折断。”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些,“就那么一眼,我就记住了。后来听说燕大哥要去新昌,我二话没说就求着跟来了。一半是为了追随燕大哥,他于我有再造之恩;另一半就是因为你。我想离你近一点。”
这番话如同投入心湖的石子,在燕倾城心里漾开一圈圈涟漪。
她万万没想到,这个平日里话不多只知道埋头做事的男人,心里竟藏着这样深的心思。
她感觉自己的脸烫得快要烧起来,心跳快得像要蹦出嗓子眼,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嫁衣的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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