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国公龙隼在手下人的搀扶下站直了身体。
他活动了一下被绑得酸麻的臂膀,神色复杂地望向御案后那仿佛一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精气神,颓然跌坐在龙椅上的坤帝。
这位戎马半生,见惯了生死的老将军,此刻眼中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有一种沉痛的复杂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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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不,太上皇。”
“您……真的错了。”
“老臣龙隼,自问追随您多年,征战沙场,浴血搏杀,为的是这大坤的江山稳固,黎民安康,从未……”
“从未有过半分谋权篡位之心!”
他的声音带着哽咽。
“可您……您屡次三番算计老臣,鸟尽弓藏,兔死狗烹……”
“您让老臣,让这些为您卖命的将士们,如何自处?”
“心……如何能不寒?”
“别忘记了,老臣的女儿,可是牺牲在了战场上!”
龙隼的目光变得锐利而坚定,他挺直了脊梁,如同他身后那支百战雄师。
“如今,老臣别无选择!”
“老臣手中的苍云军,已悉数交由八殿下节制。”
“今日之局面,非是谋逆,实乃是……”
他一字一顿,掷地有声。
“顺、理、成、章!”
坤帝瘫坐在龙椅上,听着龙隼这字字泣血又句句铿锵的话语,脸上肌肉抽搐了一下,最终却只是化作一片死灰般的沉寂。
他沉默了良久,才木讷的说道。
“成王败寇……”
“朕……不,我……”
他艰难地改了口,承认了自己身份的转变,“输了。”
叶修听着坤帝那认输的话语,脸上没有任何动容,仿佛只是在听一句无关紧要的陈述。
他轻轻推开怀中的李师师,将她护在身后,目光如电,扫向一旁肃立的沈炼和战战兢兢的曹少钦。
“沈炼,曹少钦。”
沈炼立刻躬身抱拳:“末将在!”
曹少钦则是浑身一颤,直接就跪了下去:“奴……奴才在!”
叶修的目光先落在颓然的坤帝身上,语气平淡却带着决断。
“请太上皇移驾宗人府,好生‘伺候’着,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探视。”
“好生伺候”四个字,听起来恭敬,但在场所有人都明白,这实则是最高规格的软禁与隔绝……
紧接着。
他的视线转向地上仍在痛苦呻吟的叶昭,以及搀扶着他的叶兰。
“将废太子叶昭,公主叶兰,一并押入宗人府,分开囚禁,严加看管。”
“但凡谁敢逾越命令半分,擅自探监……”
“同罪处置!”
他的命令,没有半分对兄姊的留情。
最后。
他顿了顿,说出了最关键的一道指令,这也是为了稳定朝局,给这场宫变披上合法外衣的必要手段。
“另外……对外传旨。”
“便说龙王叶夜,狼子野心,勾结前太子叶昭,舞阳公主叶兰,以及部分禁军,意图谋反,逼宫弑君!”
“太上皇受惊,龙体欠安,心力交瘁。”
“幸得本王及时率军入宫救驾,平定叛乱,格杀逆贼叶夜。”
“太上皇深感本王救驾之功,亦忧心国本动摇,为江山社稷计,特下诏……”
“禅位于本王!”
“即日起,由本王继承大统,总揽朝政,以安天下!”
这一番说辞,将一场血腥的宫廷政变,粉饰成了皇子救驾、父皇顺天应人的合法传承。
叶夜成了完美的替罪羊,而叶修则成了顺理成章继承大位的英雄。
“遵旨!”
曹少钦和沈炼齐声应道。
沈炼立刻挥手,示意手下锦衣卫上前,执行命令。
几名锦衣卫上前,先是小心翼翼地请起瘫软的坤帝——如今的太上皇。
尽管他步履蹒跚,眼神空洞,却无人再敢以帝王之礼相待。
随后。
又有两人粗暴地将惨叫的叶昭架起,不顾叶兰的哭喊哀求,将他们一同拖离了御书房。
曹少钦也不敢怠慢,连忙指挥着西厂番子,开始清理御书房内的血迹和叶夜的尸体,同时准备着拟旨和对外宣告的一应事宜。
魏国公龙隼看着这一切,复杂地叹了口气,却也明白,一个新的时代,已经无可阻挡地来临了。
……
叶修掌控皇宫,平定叛乱,并接受禅让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般,乘着夜色,以惊人的速度飞出了宫墙,迅速传遍了应天城的每一个角落。
继而。
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整个大坤天下激起了滔天巨浪!
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