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修眉头瞬间紧锁:“如今什么情况?宫里有何说法?”
宁红夜摇头。
“暂时不知道具体缘由,消息封锁得很严,只知道是陛下直接下的旨意。”
叶修眼神沉凝,略一思索,才说道:“直接备马,去皇宫!”
宁红夜神色一变,急声道。
“少主,此时入宫,坤帝明显已在收网,您这一去,恐怕会直接牵扯进去,自投罗网!”
叶修摆了摆手,神色平静地说道:“无妨,所有的准备,我已经在暗中布置,有些东西,是时候摊牌了。”
宁红夜看着他沉稳的眼神,张了张嘴,还想再劝,但最终还是将话咽了回去,重重点头:“明白了!我随您一同去。”
“不必。”
叶修摇头,“你留在府中,若有异动,按计划接应。”
马车很快备好,叶修换好了衣袍,恢复了自己的容貌,径直驶向皇宫。
果然,宫门处戒备远超以往,森严的禁卫手持长戟,将他拦下。
“宫门禁严,未有宣召,任何人不得入内!”守卫队长声音冷硬。
叶修撩开车帘,目光平静地扫过守卫,语气淡然:“我这儿有治疗好父皇脚疾的后续关键药方与手法,延误了父皇的诊治,你们担待得起?”
那守卫队长闻言,脸色顿时一变。
坤帝饱受脚疾困扰并非秘密,而八皇子此前献上的药方确有奇效,此事宫内皆知。
如今……
又有新药出现了,他一旦因为命令阻拦,延误了陛下的治疗,那就是杀头的大罪了!
想至此。
他迟疑片刻,不敢再强硬拒绝,对着身旁一名下属低喝道:“速去通传!”
那名守卫不敢怠慢,转身快步奔向宫门内。
叶修放下车帘,静坐于马车内,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的火铳,眼神幽深地望向那重重宫阙。
不多时。
那名通传的守卫去而复返,对着马车方向躬身道:“八殿下,陛下宣您进去。”
叶修闻言,这才不疾不徐地下了马车,整理了一下衣袍,随着引路的内侍,一路穿宫过殿,来到了气氛凝重的御书房。
御书房内。
坤帝端坐于高高的龙椅之上,烛光映照着他看不出喜怒的脸庞,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走进来的叶修身上。
“老八。”他的声音平淡地响起,打破了沉寂,“你匆匆入宫,说有新的药?”
叶修躬身行礼,态度恭谨。
“回父皇,正是。”
“儿臣近日反复推敲旧方,结合太医院一些古籍记载,琢磨出了一套辅以特殊按摩手法的新疗法,或可根除父皇脚疾残留的隐痛。”
坤帝挑了挑眉,脸上露出一丝似笑非笑的神情:“哦?需要你亲自按摩?倒是稀奇……朕倒要体会一下,你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随即摆了摆手,对侍立在一旁,眼神阴鸷的西厂厂公曹少钦吩咐道。
“给八皇子看座。”
曹少钦躬身应下,搬来一个锦凳,放在龙椅旁侧下方。
叶修谢恩后,坦然走到坤帝脚边坐下。
他开始拆解坤帝脚踝上缠绕的洁净纱布。
当最后一层纱布揭开,露出那只依旧略显肿胀、带着病态颜色的脚踝时,坤帝忽然开口,声音听不出情绪:“你就不问问,李师师父女如今在宫中情况如何?”
叶修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甚至连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变化。
他一边观察着脚踝的状况,一边语气自然地笑了笑。
“儿臣不需要问。”
“父皇圣明烛照,自然不会冤枉一个好人,更不会……”
“对并无实据之人轻易下手。”
“儿臣相信,父皇召他们入宫,自有道理,或许只是例行问询,了解一些情况罢了。”
坤帝似笑非笑地看着叶修,指尖轻轻敲击着龙椅扶手:“万一……他们父女,与龙隼一般,皆是谋反逆党中的一员呢?”
叶修正在揉按穴位的手微微一顿,抬起眼帘,目光平静地迎上坤帝的视线。
“父皇,谋逆大罪,关乎身家性命,更是动摇国本。”
“此等事情,可不能仅凭猜测,需得有真凭实据才是。”
坤帝鼻腔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哼,眼神陡然锐利了几分,如同鹰隼盯住猎物。
“真凭实据?”
“你母亲当初,不也信誓旦旦地说她是清白的,没有任何证据吗?”
“可最后呢?不仅从她行宫中搜出了诅咒太子的巫蛊纸人,她自己……”
“不也‘畏罪’投井了?”
他刻意加重了“畏罪”二字,目光紧紧锁住叶修的脸,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
叶修双眼微微眯起,里面寒光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