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九清冷笑一声，信笺在掌心燃成灰烬。
往日陌殇外出，哪怕只是半日，也要用传讯玉简喋喋不休地扰他——**“仙尊今日用膳了吗？”“魔渊的花开了，回去给你带一束。”“方才路过酒肆，想起你喝醉时耳尖会红……”**
可这次，除了这封敷衍的短笺，竟再无半点音讯。
**——不对劲。**
尘九清眯起眼，指节无意识摩挲着腕间的同心契印。这咒印本该随着两人心意相通而愈发鲜明，可如今却黯淡如蒙尘的旧痕。
**……难不成，是移情别恋？**
这个念头刚起，就被他碾碎在心底。陌殇是什么人？是能为了替他挡天劫自碎魔丹的疯子，是把他从堕魔边缘一次次拽回来的执念化身。
可若不是变心……又为何突然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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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试探**
三日后，陌殇终于归来。
尘九清立在殿门处，冷眼看着那道熟悉的身影踏着夜色走近。陌殇的白发束得一丝不苟，鎏金黑袍上还沾着未散的血气，显然刚经历过一场恶战。
“仙尊还没睡？”陌殇抬眸看他，唇角勾起一抹笑，可那笑意却未达眼底。
尘九清不动声色地打量他——没有往日归来的急切拥抱，没有缠上来索吻的指尖，甚至连目光都只是浅浅掠过，仿佛他只是殿前的一尊摆设。
“魔尊事务繁忙，本座自然要候着。”他语气平淡，袖中的手却悄然攥紧。
陌殇似乎没察觉他的异样，径直走向内殿：“不必，日后我若晚归，仙尊自便就好。”
**——自便？**
尘九清盯着他的背影，忽然开口：“人界的酒，好喝吗？”
陌殇脚步一顿。
“什么酒？”
“魔尊这半月，不是一直在人界最大的酒肆‘醉仙楼’流连吗？”尘九清缓步走近，指尖抚上陌殇的肩，感受到对方一瞬间的僵硬，“……还点了位琴师作陪。”
空气骤然凝滞。
陌殇转身，眼底闪过一丝晦暗：“你派人跟踪我？”
“需要跟踪吗？”尘九清轻笑，指腹按上他的心口，“你的同心契印，可是把什么都告诉我了。”
**——他在撒谎。**
同心契印早已黯淡，他根本感知不到陌殇的动向。可此刻，他却清晰地看到——陌殇的瞳孔猛地收缩，像是被戳破了什么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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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相**
“尘九清。”陌殇忽然扣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捏碎骨节，“你当真……感知到了？”
尘九清眯起眼，不答反问：“怎么，魔尊心虚了？”
沉默良久，陌殇忽然松开手，低笑一声：“罢了。”
他抬手扯开衣襟，露出心口处一道狰狞的伤疤——那伤口泛着诡异的青黑色，像是被什么腐蚀过，连同心契印都被侵蚀得支离破碎。
“半月前，我在魔渊深处遇到了‘噬心蛊’。”陌殇嗓音沙哑，“这东西会蚕食情念，直到中蛊者彻底忘却所爱之人……我试了所有办法，都解不开。”
他抬眸看向尘九清，眼底是从未有过的疲惫：“我不敢碰你，怕蛊毒传染……更怕有一天醒来，连你的名字都记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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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破局**
尘九清盯着那道伤疤，忽然抬手按了上去。
“你……！”陌殇想退，却被他死死按住。
“闭嘴。”尘九清冷声道，掌心泛起淡金光芒——那是他堕魔后几乎散尽的仙元，此刻却被他强行凝聚，一点点渗入伤口。
陌殇闷哼一声，额角沁出冷汗：“没用的……这蛊……”
“谁说我要解蛊了？”尘九清忽然勾唇，笑意森然，“我是要——**把它引过来。**”
话音未落，他猛地低头，咬上陌殇的唇。
**——噬心蛊以情为食，那他便喂它最烈的情毒。**
陌殇瞳孔骤缩，想推开他，却被死死缠住。唇齿交缠间，他感受到蛊毒顺着相连的灵脉疯狂涌向尘九清，而对方竟毫不抵抗，任由那污秽之物侵入心脉。
“你疯了……！”陌殇终于挣脱，却见尘九清唇边溢出一缕黑血，笑得肆意。
“现在，你我同命。”他擦去血迹，指尖抚上陌殇苍白的脸，“要么一起活……要么一起死。”
**——噬心蛊能蚕食情念，却吞不掉两个疯子的执念。**
（三日后，蛊毒在两人体内互相撕咬，最终同归于尽。陌殇醒来时，尘九清正懒洋洋地靠在他怀里，指间把玩着那枚从蛊虫尸体里炼出的血珠：“魔尊下次再敢玩‘欲擒故纵’……”
他指尖一碾，血珠化作齑粉。
**“我就让你尝尝，什么是真正的‘噬心’。”**）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