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炎轻声地问，像是在哄一个即将入睡的宝宝。
绝望一时间有些恍惚，看着贺炎的背影，毫无底气地说：“我……忘了。”
贺炎没有再说话。
夜里，看不见贺炎的身影。
绝望不明白，为什么每一次都是这个时候，都是在这里，赌局最大的变数，开始亲手执笔成为造物主了。
“绝望，我……忘记了什么吗？”
贺炎再次轻声低语。
绝望上前几步，沉默片刻，在无尽的夜色中，小镇上辉煌的灯火之外说道：“早已远去的童年，在我们每个人的记忆里渐渐消失，童年或许的美好，我们终将遗忘。”
“是吗？”
贺炎低声，像是在自言自语。
贺炎又问，“为什么人要长大呢？”
片刻之后，绝望回答道：“长大，是一场得到与失去的博弈，我们会得到什么，会失去什么，都由我们自己来衡量，我们必须走上这一条不归路，成为一个忠诚的赌徒，赌每一个瞬间，每一个结果，长大是没有理由的，我们注定了，会在这场名为‘青春’的世界里自相残杀。”
“自相残杀。”贺炎喃喃道。
绝望轻笑一声，“对啊！永远不会再实现的山盟海誓，说好的再见变成了再也不见，等到什么时候从这个巨大的赌场里狼狈地爬出来，才会回头去看，去想，自己这些年的过往经历，是否值得自己用往后余生怀念，记忆里再也见不到的人，以后只能活在脑子里了，想忘又忘不掉，去回忆却只能记起模糊的碎片。”
……
自相残杀，是这个意思吗？
贺炎不相信，事实也让他不得不去拒绝绝望的这一套说辞。
贺炎问道：“绝望，新年……你想要什么礼物？”
绝望豪放地说：“我没什么想要的，倒是你，你想要什么？”
我没什么想要的。
因为我想要的，现在的你给不了，不是单单的一个礼物，一句承诺。
等到从这个没有边际的囚笼中出去，我会向你要一个举世无双的礼物的。
贺炎摇摇头，“我也没什么想要的。”
“那就……我自己决定了。”
“嗯。”
……
期末考试——
2020年，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一年。
临近期末，各科老师都在抓紧复习，但是在这备战期末考的重要时候，居然还有一个老师没讲完课。
历史老师。
升了初二，历史老师也从一个女老师变成男的了。
新的历史老师比较面善，有短短的，但是比较密的胡须，整体看起来有个啤酒肚。
原本还有应该对这个历史老师没有什么印象的，但是奈何一件事让还有不得不对这位老师重视起来。
……
那是期中考试的时候，作为监考老师历史老师监考的时候43班，而学校自己组织的考试并不是多么规范，老师是能够带手机的。
因此，在监考的时候，41班的一个教考老师的手机里传来这样一个手机提示音。
“小万钧来电。”
“小万钧”全名郭万钧，是贺炎的历史老师。
而接电话的是41班的语文老师，也是一个男老师。
当提示音在寂静无声的教室里平地惊雷地炸响的时候，在考试结束的两分钟之内，这件事宛如春风过境，万物复苏，整个初二年级的学生都知道了。
从此，历史老师和隔壁班级的语文老师，在一众学生群体里蒙上了一层八卦的外壳。
……
难道是因为这个？
记得贺炎之前说过的，一个跟贺炎名字是同音的男生吗？
何彦。
在期末考试，历史老师抓紧讲课带复习的时候，讲到了最后一节课。
第二十五课，经济和社会生活的变化。
历史老师是这样说的。
“在咱们新中国成立后，咱们进行了改革开放，咱们国人的生活习惯，出行方式，思想方式，思维能力，等各方面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比如说，咱们以前用的蜡烛，煤油灯，改革开放后用的是灯泡，知道灯泡发明的意义吗？大大地增加了人类可使用的时间，对吧！然后是咱们的出行方式，以前咱们是出门的交通工具的什么？”
“马车，对不对，但是改革开放后，咱们引进了国外的公交车，自行车，大大地方便了咱们的日常出行，改革开放咱们引进了国外的很多科技，还有国外的一些思想。”
“比如说，咱们以前信鬼神，比如说老天爷，老天爷就是咱们说的玉皇大帝，都知道吧？改革开放后咱们信的东西多了，比如什么耶稣，基督，还有什么国外的神话，咱们的文化方面实现了大交融大贯通，咱们的思想也变得更加开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