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轻响。
她来了。
黑色职业套装,发丝一丝不乱,眼神依旧冷静。
可当她看到我手中的茶杯时,脚步顿了顿。
我没有起身,只是抬头望着她,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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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父亲……是不是告诉过您什么?”她站在门口,逆着光,影子被拉得很长,像一道横亘在真相前的界线。
我没有起身,只是将那杯热茶轻轻推向她面前的桌面。
瓷杯与木板碰撞出一声轻响,在这近乎凝滞的空气里,竟如钟摆敲下第一记。
“您父亲……是不是告诉过您什么?”
话出口的瞬间,我看见她瞳孔微缩,像是被什么久远的记忆刺中。
她的手指在包带上收紧,又缓缓松开,最终落在桌沿,指尖微微发颤。
图书馆里只剩下空调低沉的嗡鸣,和窗外渐暗天色中飞鸟掠过的剪影。
良久,她终于开口,声音很轻,却像刀锋划过冰面。
“他临终前说……‘有人会用公益的名义,把黑账洗成红本。你要守住程序,但别被程序蒙住心。’”
我心头一震。
这句话,像是一把钥匙,猛地捅进那扇尘封十年的门缝。
不是警告,不是控诉,而是一种托付——和父亲留下的字迹如出一辙的沉重。
她抬眼看向我,目光第一次没有回避:“我调阅你父亲的病历,是因为那份附录……当年被归为‘作废’,可我知道,它不该消失。‘根系计划’的名字、结构、资金流向……和他当年设计的生态补偿模型太像了。我必须确认——这个项目,是不是已经被谁篡改了初衷。”
她说得缓慢,却字字清晰,像在复述一场内心挣扎多年的独白。
“我没有泄露任何信息。”她语气忽然坚定,“那条短信……我也在查。凌晨三点十七分?我也收到了同样的警告——‘钟不能响,根就不能活’。可发送者伪装了我的设备日志,如果不是我启用了私人监控脚本,连我自己都会怀疑自己。”
我盯着她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出一丝破绽。
可我看到的,是一个被夹在体制忠诚与良知之间撕扯的女人,一个背负着父辈遗志却不得不沉默前行的守夜人。
就在这时,手机震动。
张分析师的消息跳出来,只有短短一行:
“短信源已溯源。跳板机伪装成档案馆终端,最终加密信道指向李维汉基金会‘可持续发展专项’后台IP。”
我猛地攥紧手机。
他们不是要毁掉“根系计划”——他们是想让我们自相残杀。
让监督者被怀疑,让执行者失控,让信任崩塌于无形。
只要我和赵评估员反目,他们便能从容替换核心数据,把公益变成洗钱的壳。
我深吸一口气,站起身,走向图书馆角落的公共电话亭——那是我特意安排的无网络录音设备。
拨通项目组全员群呼系统后,我按下广播键,声音冷静而清晰:
“从即刻起,所有档案审查结果,将同步抄送赵评估员,并开放村民代表查询权限。任何单方面封锁信息的行为,都将视为违规。”
电话挂断前,我回头看向她。
她仍坐在原地,眼中有某种复杂的情绪翻涌,最终化作一声极轻的叹息:“你父亲要是看到今天这一幕……会骄傲的。”
夜深了。
我离开图书馆时,没再回头。但我知道,这场风暴才刚刚开始。
而此刻,在社会组织发展中心的办公室里,赵评估员独自坐在黑暗中,指尖在键盘上停顿许久,终于输入一串十六位密码。
屏幕亮起,一封加密邮件自动开启,标题只有一行字:
“代号‘钟摆’,启动B计划:策反监督者。”
她的呼吸一滞。
可就在她准备关闭页面时,右下角弹出一条系统提示:
“【异常访问记录】
用户:ZHAO_Y@NSDC
操作:调阅试点村五位高龄参与者家庭关系图谱
时间:23:43:12
同步日志显示,该数据于次日00:20:09被外部设备短暂接入——来源未识别。”
她瞳孔骤缩。
还没来得及反应,手机突然响起。
是刘志愿者领袖,声音急促得几乎失真:
“林致远!试点村五位老人刚刚集体申请退出‘时间银行’!他们说……有人打电话告诉他们,你要拿走他们的地!”
我握着手机,目光死死盯住通话记录详情——
每一通恐吓电话,都在她查看那批数据后的37分钟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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