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有才从容站起身,神色平静地说道:“刘公公过奖了,末将不过是尽些本分。只是不知那溃散的清军是否会折返,还需早做防备。”说罢,他不着痕迹地朝着刘公公挤眉弄眼。
刘公公与王有才相处时日不短,瞬间心领神会,赶忙点头道:“王将军所言极是。勾副将,你即刻派人加强营地四周的警戒,多设些暗哨,切莫让清军有机可乘。”都是官场老狐狸,正在研究怎么向朝廷报功之时,勾坚强怎会甘心被支开?他立刻开口反驳道:“刘公公,安排暗哨这等小事我安排下面的人去做就好。”言罢就朝帐外喊道:“泽鑫,你…”
“勾副将!”勾坚强的话被刘公公尖厉的一声怒喝打断。
刘公公满脸怒容,一字一顿地说道:“大营安全警戒之事,事关全军将士的生死,岂容你这般懈怠!再敢不听本监吩咐,小心你头上的乌纱帽!还不速速下去安排?”勾坚强听后心中一凛,冷汗直流,虽满满心的不情愿,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也只能领命,匆匆退出帐外。
打发走勾坚强这个外人后,刘公公定了定神,看向王有才道:“王将军,你这一战打出了我军的威风,我得赶紧将这捷报奏明王公公,让他老人家和陛下好好高兴一下。”王有才不动声色地凑近刘公公,往他袖子里塞了一叠在京城汇通票号兑换的汇票,低声道:“刘公公,我这人一心向上,您看我能不能借着博尔济这颗脑袋更上一层楼啊?”刘公公悄悄将袖中的银票抽出瞟了一眼,心中很是满意,嘴上却打着官腔道:“这个有点难办啊。王将军,你也知道,副将这一级别那都是有定数的,一个萝卜一个坑啊。”
王有才岂会不明白他的意思,心中暗自咒骂刘公公的贪得无厌。可他脸上依旧堆满笑容,又往刘公公手里塞了一叠汇通票号的汇票,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冷色:“那就让帐外那位挪挪窝,您看如何?”说着,朝帐外使了个眼色。刘公公立刻会意,阴冷地嘿嘿一笑,拍着胸脯保证道:“王将军的忠心王公公和陛下都是知道的,何况还有博尔济的这颗头,您就瞧好吧。”
说完,他立刻吩咐小太监进来准备笔墨,亲自书写捷报。他详细描述着王有才如何率领500骑兵奋勇杀敌,成功杀散清军的经过。这故事素材本就上乘,再加上刘公公这番艺术加工,愣是把一份前线战报写成了一篇精彩的小说,为了吸引皇帝眼球,本是一边倒的战事,被他硬生生艺术虚构出来了好几个惊险场景,最后几经反转这才大获全胜收尾,就差结尾一句“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这份“捷报”里刘公公通过虚构的故事情节,巧妙地把王有才的十几个得力心腹写了进去,至于勾坚强和他的手下们,就都成了背景和陪衬。
写好后,他又绘声绘色地把捷报内容给王有才念了一遍,听得王有才是佩服不已。
“哎呀呀,下一个大字不识的粗人,对刘公公您的文采真是佩服至极啊!这真是,怎么形容来着?”急得王有才是抓耳挠腮。
“对了!奈何本人没文化,一句卧槽行天下!李将军就是经常这么说的,哈哈哈哈。”
刘公公被拍得很是舒坦:“王将军,实不相瞒,咱家也是泥腿子出身,也不是什么文化人。”
王有才被勾起了兴致追问起来,刘公公也许是开心了,觉得自己凭着这份战功往后的路一片坦途,谈性浓了不少:“当年我家里穷得都吃不上饭了,把我送给一个说书的当学徒,这才学了点说书的本事。师傅给我起了个名字,叫刘安康,希望我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可是后来闹饥荒,大家都没吃的,哪来钱听书?师傅养不起我就自己偷偷走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哪饿死了。”
“我听人说京城达官显贵多,若能卖身到他们门下当个下人就有口饭吃,不会饿肚子,就一路乞讨到了京城,正好赶上公里招人,我饿的实在受不了了,就……”
“到了宫里,洗马桶、掏粪这些脏活儿都被那些老太监们安排给了我,那段日子真是生不如死啊。后来管事太监孙公公听说我当过说书先生,就经常叫我过去给他说书解闷儿,又怕我一身的臭味扰了雅兴,就免了我的那些肮脏的差事,每天专门给他说书。有次王公公路过,正好我在给孙公公公说书,就入了王公公的法眼。后来,就因为我说书得王公公欢心,这才被他一高兴收为干儿子。”刘公公,刘平安回想着自己的过往,泪水忍不住的往外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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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有才听得也是心酸,安慰道:“刘公公也是个苦命人啊。不要伤心了,等清兵出了关后,我帮你回老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