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搬出太祖高皇帝,本官和曹国公当即下拜。”
“可是本官手拿当朝皇帝的圣旨,他却只是一句阿弥陀佛就拉倒。”
“我皇仁善,不予追究!”
“可如果接下来的圣旨,他们胆敢不接的话,那可就罪犯欺君了!”
话音一落,黄子澄就当着所有人的面,拆开黄布包袱。
紧接着,他又暂时皮筒蜡封,以证明他没有半路偷看,甚至修改。
说白了,就是证明圣旨的真实性!
其实,就算是黄子澄不来宣旨,这所谓的皇家寺院,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毕竟他们能在短短的十来年时间里,从拥有五百亩赏赐土地的富寺,发展为拥有万亩田塘的大地主,也不是靠他们自己就可以的。
说句他们可以快速获得朝堂消息,也绝不为过。
甚至,他们连麻烦上门的时间都知道。
如若不然,也不会话事大僧出现之前,先出来上百武僧了。
正坐于马车顶上的朱元璋,以居高临下之姿,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当即就明白了这些道道。
他的眼里,这名话事大僧看着正在逐渐拉开的圣旨,还在挑眉的同时,转动眼珠子。
很显然,他现在正在思考接下来的对策。
也就在朱元璋有此分析之时,黄子澄就开始大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太祖高皇帝受恩于寺院,为报其恩,赏赐原‘黄觉寺’免税田土五百亩,赏赐大明境内寺院,免税田土一百亩,并免天下僧众徭役。”
“此赏赐,与洪武并存!”
不等黄子澄把圣旨宣读完,这名话事大僧,就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等等,且慢。”
“什么叫‘此赏赐,与洪武并存’?”
“太祖高皇帝的赏赐,不是永久的吗?”
这名话事大僧话音一落,黄子澄就一脸不耐烦的说道:“什么叫做永久啊?”
“太祖赏赐的免死铁券,还今天赏赐,明天就收回呢!”
“再者说了,他什么时候说过‘永久赏赐’四个字?”
“你们有证据吗?”
说着,他就看向这些居住附近,长久被压迫的百姓,大声问道:“大家伙说说,是不是凡事讲证据?”
黄子澄话音一落,百姓们只是眼珠子那么一转,就猜到了个大概。
就算是他们还没猜到这道圣旨的最终目的,也能猜到朝廷是来给他们找不痛快的。
下一瞬,百姓们就用振臂高呼的架势,声援起了黄子澄。
朱元璋看着这一幕,也是对这借着他的余威,当大地主的‘皇家寺院’,越来越反感了。
因为他从百姓的反应之中,看出他们早已是‘苦秦久矣’!
想到这里,他也是对这个小胖子的口才颇为满意。
“不得不说,干这种事,还就得文人来干啊!”
“这文字游戏玩得,还算高明。”
可他刚想到这里,他就直接瞪大了眼睛不说,还一脸的怒意。
“不是,”
“咱啥时候今天赏赐免死铁券,明天就收回的?”
“咱能干这不要脸的事?”
可他转念一想,又觉得他‘只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了。
很明显,黄子澄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说出来的话,绝对不可能有假,甚至还已成‘传说佳话’!
“咱真干出这种自扇巴掌的事?”
“就算是要杀人,想个法子,越过规则杀人不就好了?”
“咱怎么会做这种,陷自己于‘无信’的境地呢?”
“......”
朱元璋百思不得其解的同时,也对自己这荒唐的未来,充满了好奇。
不等朱元璋往细了思索,黄子澄就拿着圣旨,继续大声宣读了起来。
“朕感念寺院僧众于太祖之恩,即便建元‘建文’,也未曾想过收回恩典。”
“甚至,还有颁布法令,让此恩典永续之想法。”
“基于此种想法,朕派锦衣卫巡查天下寺院,却发现各大寺院以‘佛门有恩于太祖高皇帝’为由,大肆撺夺田亩。”
“仅太祖出家之所‘明龙寺’,就拥有田亩塘荡,合计一万余亩!”
黄子澄在念到‘合计一万于亩’这几个字之时,为了让这里的军士百姓全都听见,把音量直接提到了近乎于大吼的音量。
“什么?他们现在居然有一万余亩的土地?”
“他们把土地拿去了,那原本的有田之农,不就成为他们的雇农,佃农了?”
“原本的五百亩免税土地,直接变成一万亩免税土地,可朝廷需要的税收又不变,不就加到其他人身上了。”
“好一个出家人四大皆空啊!”
“你看看他,长那么多大块头,再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