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您英明领导下,勇士们为阻止燃烧军团毁灭世界而浴血奋战。\"贝恩·血蹄的话语在耳畔回响,牛头人青年领袖刻意挺直的犄角几乎要戳破外交辞令的伪装。更令她如芒在背的是瓦罗克·萨鲁法尔的警告:\"记住,您统领的是整个部落——兽人、牛头人、巨魔...而不只是被遗忘者。\"
金属指套深深陷入骸骨战马的颈椎,希尔瓦娜斯强迫自己向欢呼人群挥手致意。奥格瑞玛青铜獠牙造型的城门外,猩红鎏金的血精灵方阵格外醒目。洛瑟玛·塞隆骑乘着赤羽龙鹰与她四目相对,精灵摄政王华服上的金线在烈日下折射出冰冷的光晕。
(这些长耳朵的华丽戏服,倒比兽人的战鼓更令人作呕。)
她的目光扫过人群:被遗忘者腐烂的面孔上凝结着期盼,血精灵们优雅颔首间藏着算计,兽人战士捶打胸甲时的火星溅落在哥特式铠甲上。每个动作都是精心编排的政治戏剧,每声欢呼都暗含利益的砝码。
骸骨战马踏过镶嵌部落徽记的青铜地砖时,希尔瓦娜斯忽然想念起幽暗城菌类孢子的潮湿气息。那里没有刺眼的阳光,没有虚伪的颂歌,只有忠诚的亡者在阴影中静候女王的低语。
\"加快速度。\"她对随行的凋零者低语,骨质面具遮掩了嘴角讥讽的弧度,\"让这些活物的庆典见鬼去吧。\"
曾几何时,他们也是并肩沐浴银月残辉的战友。当洛瑟玛·塞隆还是游侠将军麾下的新兵,当纳萨诺斯尚未成为凋零者,三人的箭矢曾为奎尔萨拉斯织就死亡的经纬。如今活人与亡灵的界限,却比破碎的太阳井更加深邃。
(他的忠诚属于逐日者王朝,正如你曾经属于风行者家族——)
希尔瓦娜斯凝视着血精灵摄政王低垂的鎏金额冠,骨甲手套在缰绳上勒出细碎裂痕。洛瑟玛的效忠誓言如同凋零玫瑰,看似华丽却早已腐朽。与之相比,身后沉默的凋零者才是永恒——那具被瘟疫重塑的躯体里,跳动着比生前更炽热的忠诚。
幽暗城方阵的腐臭气息令她心安。被遗忘者们静默如石像,溃烂的眼窝中磷火跃动。她多想策马穿越这虚伪的凯旋门,用淬毒匕首划开权谋的蛛网,但政治戏剧必须继续。骸骨战马铁蹄踏上染血砂岩时,女王向子民扬起下颌——这是约定好的暗号。
\"细说臣民所思。\"她压低嗓音,确保只有亡灵能捕捉到声带的震颤。
\"在腐烂的心脏与枯萎的肺叶间,\"凋零者的声音像是墓穴回响,\"您始终是幽暗城的腐殖质核心。当您突然执掌部落权杖,恐惧如同尸蕈在排水管滋长——没有继任者,没有摄政官,只有权力真空在滋生蛆虫。\"
希尔瓦娜斯颌骨发出轻微咔嗒声。她想起瓦里玛萨斯的背叛,那个恶魔竟敢联合药剂师协会发动政变。那次清洗让下水道三个月泛着翡翠色脓液...
\"但请宽心,\"凋零者斗篷下的蜘蛛簌簌爬动,\"子民自发组建了菌毯议会,以腐烂的民主维系日常秩序。\"
骸骨战马踏碎阳光投下的光斑,女王嘴角扯出讥讽弧度。多讽刺啊——活人渴求独裁者,死者却践行自治。幽暗城的真菌仍在黑暗中蔓延,而她的权谋,终将在末日钟声里绽放最艳丽的尸花。
“哦,我明白了。临时政府。也许……这或许是明智之举。”
起初,队伍穿过城市的路线沿着名为\"沃洛克\"的商铺连绵不绝的街区延伸,随后通往\"荣耀之路\"。这个曾被称为\"沃洛克\"的区域精准地映射出城市中最不体面的角落——大灾变前紧邻峡谷崖壁,在那场剧变后,如同许多被围困的艾泽拉斯土地一般,字面意义上\"拔地而起\"。就像希尔瓦娜斯·风行者本人,沃洛克从黑暗中崛起。如今,它曲折街道的夯土地面沐浴着阳光,两侧林立着体面的商铺,贩卖服饰与墨水的店面欣欣向荣。
“他们自称'被遗忘者议会'。”纳萨诺斯继续汇报。
“真是自怜到令人作呕。”希尔瓦娜斯低声嗤笑。
“或许过于戏剧化,”纳萨诺斯转身附和,“但这明确反映了他们的情绪。此外,我的女王,城中流传着您在这场战争中的事迹。有些传言……甚至属实。”
“何种……传言?”希尔瓦娜斯的提问稍显急促。
她制定的战略浩如烟海,此刻不禁揣测究竟哪一项已泄密于市井。
“他们听闻您为延续族群存续所付出的非凡努力。”
“啊,这个啊……”
“想必他们也得知了吉恩·格雷迈恩如何碾碎他们的希望。”希尔瓦娜斯苦涩补全。为寻找能复活亡者的瓦格里,她曾率领旗舰\"风行者号\"远征破碎群岛的风暴峡湾。彼时,她不知还有其他方式能壮大被遗忘者。
“我几乎奴役了伟大的艾尔——她本将永久献上瓦格里。我的子民将不再凋零……我能拯救所有人。”
“问题……恰在于此。”
“收起迂回,纳萨诺斯。直言。”
“并非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