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随他们去吧,\"克拉克斯嚼着第二块肉卷嘟囔道,\"卡特尔又不差这点钱。\"
\"老板?\"巴布瞪圆了眼睛。
丝莉克丝盯着丈夫,不安逐渐蔓延。
\"照我说的做。\"克拉克斯挥了挥手。宽恕几笔债务的念头让他莫名舒畅——卡特尔确实富得流油,何必斤斤计较?
巴布不敢违抗商贸王子,但当日下午,克拉克斯竟在炸药运输订单上让步,连合理利润都没争取。保镖终于意识到大事不妙。他急忙告知丝莉克丝,却不知这仅仅是噩梦的开端。
翌日清晨,丝莉克丝撞见克拉克斯正在翻检她的首饰盒。
\"我在想,该把你这些小玩意儿送些出去,\"他拎起一大把镶嵌暮光蛋白石与黑钻的项链,\"反正我们也用不上。\"
丝莉克丝夺回项链紧捂在胸前:\"你疯了吗?到底怎么回事?\"
她看不见那团盘踞在丈夫颈间的黑暗旋涡——它正蠕动着钻入他的耳道。克拉克斯只觉胸口发闷,可思绪已不再受控。他甩开妻子的质问,踉跄着去寻找更多可以施舍的奢侈品。
不速之客如寄生虫般紧随其后,贪婪吮吸。无人察觉它在早餐时萦绕商贸王子周身,在卡特尔会议期间渗入他的指缝,更无人看见它如何在深夜化作黑色黏液,从熟睡者的七窍流进淌出。
商贸王子本人亦未能幸免。他时而感到腹中传来阵阵拉扯感,如同饥饿的呜咽,但那异样总是转瞬即逝。
克拉克斯·邦波罗赫的举止日渐诡谲难测:前一刻还在赦免债务、大搞折扣促销,下一刻就开始分发北极光毛皮与抛光宝石。这些反常行径不仅令其他地精困惑不已,更让卡特尔成员们坐立难安。
表面看来,这位商贸王子既无伤病也未遭逢意外。可为何突然如此荒唐行事?毕竟理智的地精从不会打折促销,更遑论散尽家财。谁都没注意到,那个怪物正抢先吞噬他每一个关于财富的念头,快得连他自己都来不及察觉。
丝莉克丝怀疑是某位商贸王子买通了死灵法师,给丈夫下了诅咒——除此之外别无解释。她派巴布和卡特尔探子四处打探真相。然而就在他们离开后,情况急转直下:深夜她听见克拉克斯喃喃自语要\"摆脱财产的重负\",次日他竟开始将自家财物分发给路人。
\"咱们的财产多得用不完,\"克拉克斯一边翻箱倒柜,一边振振有词,\"该清理些了。\"
\"管好你的舌头!\"丝莉克丝厉声喝道,\"你这副德行简直是在丢卡特尔和我的脸!\"
当丈夫开始翻找私人保险柜时,丝莉克丝终于忍无可忍。她抄起平底锅砸向克拉克斯的后脑勺,将他击昏。\"这是为他好,\"她自我安慰道。若任其发展,他们迟早会倾家荡产。
她打开保险柜,取出剩余的加隆金币。丝莉克丝决意守护这些财富,直到找出丈夫身中邪术的破解之法。她将金币带进森林,不时回头张望,确保无人跟踪。在一处隐蔽之地,她掘了个深坑,将财宝埋入土中——只要找不着,丈夫就挥霍不了。
然而当巴布完成任务归来时,所有查明真相的希望都破灭了。他带来的只有噩耗:根本没人谈论什么商贸王子中的诅咒,只有些关于毒药、失效的古老邪眼术的流言,以及那些捕食无知生灵的异界恶物的古老传说。有个老巨魔讲了段故事,说有种无形邪物会吸干活物的灵魂,把他们变成疯子。
\"是同一个怪物吗?\"丝莉克丝追问,\"还是类似的什么东西?\"
\"难说。只能在月圆之夜引它现形,\"保镖挠着头,\"据说其他时候根本看不见。\"
不幸的是,那晚并非月圆。晚餐时,丝莉克丝盯着对面滴水未进的丈夫,注视着他胸膛规律的起伏。一条粗壮而无形的水状阴影触须正缠绕着克拉克斯的脖颈,如同窒息的黑色烟云。
\"为什么不吃?\"丝莉克丝厉声质问,餐叉当啷一声掉在盘子上。
那团阴影愈发紧贴,如同寄生般吸附在丈夫的颈椎上。
\"我不饿。\"
漆黑的暗影如心脏般搏动。
\"怎么会不饿?\"丝莉克丝拍案而起。
不速之客扭动着身躯,正从克拉克斯的耳道钻入。
\"反正家里食物多得......\"
\"敢说'分给别人'就试试看!\"丝莉克丝尖叫着将餐盘砸向地砖。
瓷盘在石板上迸裂,而克拉克斯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随后的日子里,克拉克斯的情绪越是高涨,他的状况就越是恶化。每散尽一件家财,他脸上浮现的狂喜都让丝莉克丝毛骨悚然。只要她稍不留神,丈夫就会揣着财物溜出大门。终究防不胜防——某个阴雨天,克拉克斯还是揣着满兜珠宝逃出了宅邸。
当丝莉克丝搜遍全屋发现丈夫失踪,最终在集市找到他时,珠宝已所剩无几。她把丈夫逼到铁匠铺的角落:\"为什么这么做?说实话!你被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