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北一时怔立原地，一股深沉的无力感如潮水般汹涌袭来，几乎要将他淹没。
败了！
面对眼前这远超认知、近乎癫狂的一幕，他麾下将士们长时间紧绷的神经终于彻底崩溃。不过片刻，兵败便如山倾，一发不可收拾。
敌军如疯如魔，仿佛已非凡人，嘶吼着扑杀而来。林北的部队军心涣散，抵抗意志荡然无存，整片战场乱如沸粥。
高空之上，祁元将下方一切尽收眼底，拳头猛然攥紧，眼中寒光乍现，冷冷射向徐魇：“你们这已是插手！”
“插手？”徐魇轻笑摇头，摊手道：“不不不，修行者可未曾下场。他们不过是陷入癫狂、失了神智罢了——力量可未曾超出凡俗界限。”
祁元眼中灵压翻涌，几乎要溢出双眸，他却只能死死压抑。
恐慌，远比真刀真枪的厮杀更具摧毁力。即便深知大势已去，林北仍强振精神，亲率精锐断后，掩护残部撤退。
徐魇俯视其骁勇之姿，不由轻笑感叹：“临危不乱，真乃豪杰，佩服佩服。可惜啊……若是在此役中战死，身为三军统帅的开国皇帝陨落于此，炎国……还能存否？”
他嘴角勾起一丝邪戾的弧度，目光炽热地投向下方，如同期待一场好戏。
随他话音落下，下方那些癫狂的敌军仿佛接收到无形指令，纷纷调转目标，如潮水般向林北所在的方向涌去。
待林北惊觉，他与其亲军已被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
他抹去脸上温热的鲜血，环视四周——密密麻麻，尽是扭曲狰狞的面孔，如行尸走肉，前仆后继，疯狂扑来。
“哈哈哈哈！”
林北忽然昂首大笑，无数往事掠过心头，最终化作一声撼动战场的怒吼：
“杀——！！！”
他纵身跃出，再无保留。全力爆发之下，林北杀力惊人，所过之处敌军头颅炸裂、纷纷倒地，竟在万军之中如入无人之境。
长枪起落，血光飞溅。不知厮杀多久，林北忽然身形一晃，险些坠马。幸得一旁的林夜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拽住。
林北喘息着环视周遭，身边仅剩数十亲卫，眼底终于漫上绝望：“葬龙渊……葬龙渊……”
“哈哈哈！果真是命中注定！”
“此地，便是我的殒身之处！”
“啪！啪！”
林夜猛然抬手，两记耳光抽在林北脸上，怒喝道：“胡言乱语什么！只要杀出去，大不了再打三年！你当初走出去的初衷，难道忘了吗！？”
“初衷……初衷……”
林北喃喃自语，眼中一度亮起微光，转瞬却又黯淡下来，苦笑摇头：“来不及了……杀不出去了。”
林夜扫视四周虎视眈眈的敌军，不屑一笑：“跟紧我，师父带你杀出一条血路！”
这一刻，他白发张扬，气势暴涨，仿佛重回当年意气风发的时代。
两柄短刀自袖中滑落，寒光乍现，锋锐的灵力迸发，瞬间将前方十余名敌兵撕成碎片。
“跟上了！”
林夜大喝一声，身影如电，疾冲而出。
高空上，徐魇感知到下方突然爆发的灵力波动，饶有兴致地挑眉：“啧啧啧……这可就你们不对了。炼气三层也是修行者——你们这算是破坏规矩了吧？”
“不过，区区炼气三层，就真以为能在这万余甲士中来去自如？”
“凡人屠仙的戏码……想必也极精彩。”
祁元心知林夜出手已违规则，毫不犹豫一步踏出，伸手便向下方抓去，欲将二人带离险境。
然而徐魇身影一晃，轻巧拦在他面前。
“让开。”祁元语气冰冷，眸中已有杀意流转。
徐魇邪笑着摇头：“不可。是你们先违规，我岂能容你一再破坏规则？”
“呵呵。”
祁元周身气息轰然爆发，如一道狂风席卷四野，橙金色的虎纹自他面颊浮现，犹如燃烧的火焰般蔓延开来。
双眸之中，太阳与太阴之力交织流转，最终凝聚成一对冰冷无情的竖瞳，死死锁定徐魇：
“我有没有说过……”祁元的声音低沉如虎啸前压抑的风声，“我想拧下你的头，已经很久了。”
“哦？是吗？”徐魇玩味地扬起嘴角。
“呵呵！”
祁元不再多言，只冷笑一声。
下一刻，祁元身形骤动，一拳轰出——这一拳快得几乎撕裂空气，周身的灵力在刹那间毫无保留地爆发，炽烈的光芒将他整条手臂包裹，仿佛一头苏醒的苍龙！
“龙形——焚天！”
拳风所至，空间扭曲，炽热的苍炎自他拳端喷薄而出，凝成一条咆哮的火焰巨龙，龙首高昂，龙吟震天，直扑徐魇面门！
如此近的距离，徐魇根本来不及闪避。直到那焚天之势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