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元初年,炎国建立的消息如野火般向四方蔓延。在这片从未有过“国家”概念的土地上,周边城池无不震惶,人心浮动。
面对这突然崛起的庞然大物,谁也不敢以卵击石。
城中百姓虽有人暗盼王师而至、一统山河,但更多人却忧心战火再起、生灵涂炭。
而身居龙椅的林北,早已看清现实。
新生的国度如同一株刚破土的幼苗,制度未立、体系未成,唯有以时间灌溉、以制度筑基,方能真正屹立不倒。
于是他按下兵戈之意,转而专心治国。
建元二年,林北设立六部——吏、户、礼、兵、刑、工,朝纲初定,政务渐入正轨。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周边势力竟一夜联合,大军压境,烽火骤起。
林北毫不犹豫,挥师三十万,四面出击。这些临时拼凑的联军,怎能抵挡一个意志统一、运转如机械的国家?
七年烽火,炎国铁骑所向披靡,国土再扩一倍,群雄俯首。
也就在这一年,二十二岁的林北,迎来了大婚之日。
都城之内,红绸铺天盖地。从城门到宫阙,从市井到小巷,处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溢。
百姓户户门前挂起红灯,街上人流如织,孩童握着糖人奔跑嬉笑,商贩叫卖着喜庆饼果,空气中弥漫着酒香和欢笑声。
高空云层之上,两道身影并肩而立。
祁元一袭玄袍,俯视城中一片炽烈的红,嘴角扬起一抹几乎看不见的弧度。
“走吧,别看了。”一旁的林夜轻笑,“你我身为小北的师父,这大婚的头杯喜酒,岂能不去喝?”
“喝,自然要喝。”祁元淡淡道,“总不能让你一个人出风头。”
祁元忽一抬手,引动天边流云。左手托起煌煌日光,右手揽下皎皎月华,云气翻涌间,化作两枚玉佩,一阴一阳,流转微光。
“做师父的,岂能没有像样的见面礼?”
大殿之上,红毯铺地,宫灯高悬。文武百官分列两侧,仪仗肃穆,礼乐庄重。
祁元与林夜端坐高堂之位,望着殿中身着赤红龙纹婚服、眉目如锋已渐染威仪的林北,皆是眼含欣慰。
“一眨眼,当年那个提枪跨马的少年,如今也要成家了。”林夜低声笑道。
礼官高喝声回荡在大殿之中:
“一拜天地——”
林北执起身边凤冠霞帔的新娘之手,齐齐向外一拜。殿外天光正好,云开见日。
“二拜高堂——”
二人转向祁元与林夜,俯身下拜。祁元轻轻颔首,将阴阳双佩递出,玉佩微光流转。
“夫妻对拜——”
林北与新娘相对而立,他轻轻掀起她的红盖头,露出清丽绝伦的容颜。两人相视一笑,彼此躬身对拜。
“送入洞房——”
礼成,钟鼓齐鸣,欢声震殿。林北朗声大笑,执起金杯,向满朝文武敬酒:
“今日乃朕大喜之日,众卿——不醉不归!”
欢呼声霎时如潮水般涌起,久久不绝。
就在这时,一声嘶哑急切的呐喊猛地撞破大殿喜气洋洋的氛围。
“报——!边关八百里加急!梁国五十万大军突现边境,已列阵挑衅,距我边关不足四十里!”
只见一名浑身浴血、盔甲破损的传令兵踉跄冲入,几乎是摔跪在光洁如玉的金砖之上,手中高举的染血军报剧烈颤抖。
“敌军来得突然,漫山遍野皆是‘梁’字旗,兵力浩荡,不见尽头!”
满朝文武霎时一静,随即哗然四起!
“什么?五十万大军?”
“梁国?何时冒出一个梁国来?”
“莫非又是哪路宵小,照猫画虎,偷学我炎国几分制度,便敢不自量力前来挑衅?”
“跳梁小丑,也敢犯我天威?!”
惊疑、愤怒、轻蔑的议论如潮水般汹涌。
御座之侧,祁元的脸色骤然阴沉,眼中寒光骤现,周身气息冷冽如严冬。
林夜眼看祁元变了脸色,急忙转向祁元,语气沉稳缓和:“突然发难虽出人意料,但绝非不可应对,你先冷静一下,别激动。”
“预料不到?”祁元冷笑一声,声音中压抑着雷霆之怒,“除却那些修仙宗门,谁还有这等手段,能在短短时间内整合五十万大军,还打出个‘梁国’旗号?”
林夜正要再劝,祁元却已长身而起,周身镜光流转,空间微微扭曲。
“呵呵……果然还有后手,人既到了,何必藏头露尾!”祁元话音未落,身影已随一道璀璨镜光倏忽消失于原地。
高空之上,祁元看着面前的三道身影,杀气腾腾的说道:“几位未免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呵呵呵!道友说笑,我等不过是过来凑下热闹。见识一下这炎国开国皇帝的大婚罢了,道友未免太过大惊小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