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内,两位师父正对坐在石桌旁。
祁元大师父一如既往的神色平静,双眸深邃;二师父林夜则带着几分戏谑的笑意望过来。
“怎么?一段时间不见,连你两个师父都不认识了?”林夜挑眉笑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
林北连忙躬身行礼:“见过二位师父!只是……有些意外。”他确实没料到两位师父会在这个时间同时出现在院里。
祁元平静地打量着林北,在祁元眼中林北身上隐约有紫气流转,虽然还很微弱,却已显露出蓬勃之势。
“坐吧。”
祁元声音平淡,却自带威严。
“是,大师父。”林北恭敬地应道,小心翼翼地在对面的石凳上坐下。
不知为何,他对这位很少责罚自己的大师父总存着几分敬畏,每当对上那双看似平静无波的眼睛,他就忍不住心生忐忑。
“昨天晚上的事我们都知道了,干得不错。”林夜笑着拍了拍林北的肩膀,“长大了,做起事来也稳重了不少。”
听到这话,祁元瞥了林夜一眼,目光中带着明显的不屑——自己做事都常常没个章法,倒是好意思说教起徒弟来了。
“祁元,你这是什么眼神?”林夜顿时炸毛,显然觉得在徒弟面前丢了面子。
祁元摇了摇头,直接无视了他的抗议,转向林北道:“经历了这一遭,有什么想法?”
林北诧异地抬头,没想到师父会问这个。
林北沉吟片刻,放下手中的碗筷,试探着答道:“我觉得……这些兵匪太过猖狂,仿佛对什么都无所畏惧,行事毫无顾忌。”
“继续说。”祁元语气不变,手中的筷子却微微一顿。
“昨晚交手时,听他们的意思,这附近不止一股兵匪。今早王叔他们在村外发现的幸存者也证实了这一点。若是不能彻底解决这个问题,恐怕村子日后会面临更大的灾难……”林北神色凝重,声音渐渐低沉下去。
祁元手中的动作彻底停下。不知从哪取出一个酒葫芦,淡淡道:“你也长大了,可以勉强喝一点了。”说着便在三人面前的碗中斟满了酒。
“孩子长大了,不容易啊!”林夜感慨着举起酒碗,“来,咱爷仨碰一个!”
林北连忙端起酒碗,三人轻轻相碰。他仰头一饮而尽,下一刻便被烈酒呛得满脸通红,剧烈咳嗽起来。
林夜见状哈哈大笑,总算有人体会到他当年的窘迫了。
祁元则伸手在林北背上轻轻一拍,一抹金红色的灵力一闪而逝,瞬间抚平了林北的不适。
“咦!”
林夜对祁元的举动明显一愣!
“这酒性烈,第一次喝不习惯是正常的。”祁元收回手,语气依旧平淡。
“谢谢大师父,感觉好多了。”灼烧感退去后,林北只觉得全身暖洋洋的,仿佛脱胎换骨。
祁元凝视着林北:“对于村子目前的处境,你有什么打算?”
林北面露挣扎,许久才下定决心:“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兵匪继续作恶。我想出去试试,看能不能将他们赶出大山。”
林北说着说着情绪激动,竟不知不觉站了起来,胸膛剧烈起伏。
林夜听到这话一时怔住,仿佛看到那个他从死人堆里抱回来的孩子一夜之间长大了,有了自己的主张。
林夜神情蓦地落寞了许多,整个人仿佛突然苍老了几分。
祁元皱眉看了林夜一眼,方才那一瞬间,他明显感觉到林夜身上的精气神泄去了大半。
“有想法是好事。”林夜落寞地起身,看着林北的眼神满是不舍,“孩子大了,也是时候放手了。”
“师父!”林北哐当一声跪倒在地,郑重地磕了三个响头,“弟子不孝,恐辜负二位师父的栽培!”
“男儿膝下有黄金,起来吧。”祁元的语气依然平淡,“既然决定了,就把事情做好。记得你的初心,用它来衡量你做得对不对。”
“是!弟子谨记师父教诲!”林北起身,眼神坚定。
“嗯!时辰不早了,去休息吧。”祁元说罢转身离去,林夜看着林北坚定的神情,无奈地摇摇头,也跟着离开了。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林北背上竹箱推开房门。
院子里不见大师父的身影,只有二师父林夜早早地候在那里,手中牵着一匹神骏的黑马。
“二师父!”
林夜惆怅地抚摸着马鬃,将缰绳交到林北手中:“去吧。这是你大师父为你准备的。出门在外,务必小心谨慎,千万别在阴沟里翻了船。”
“弟子记住了。”林北低头,语气低沉。
林夜拍了拍他的肩膀:“既然下定决心,就别回头。”说罢转身离去,不再多看一眼。
林北望着师父远去的背影,心中一沉,牵着马向外走去,心中五味杂陈。
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