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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河的尽头连着片松林,沈毅他们刚上岸,就见三十辆粮车停在林中空地,北元的人正往车上搬兵器。"是也先的侄子!" 沈毅认出那戴狐皮帽的汉子,"放信号!"
火箭窜上夜空,岳峰带着骑兵从松林后冲出来,马蹄踏碎积雪,声震山谷。"李谟的粮,北元的兵,正好一锅端!" 岳峰的刀劈向那汉子,刀风卷着雪粒,将汉子的狐皮帽劈成两半。
北元兵溃败时,沈毅抓住个粮官,那粮官却从怀里掏出块木牌,上面刻着镇刑司的狼头:"我是李千户的人!你们不能动我!"
岳峰夺过木牌,见背面刻着 "朔州仓" 三字:"把他和粮车一起带回宣府,我要让全天下看看,李谟是怎么通敌的。"
粮车的麻袋被解开时,里面的小米散发出陈腐的味 —— 原来镇刑司早就把新粮换成了陈粮,还掺了沙土。岳峰抓起一把,沙土里竟混着块碎玉,是大同卫士兵的配饰,想来是被克扣冬衣的士兵当掉的。
"将军,王显在囚车里喊要见您,说有要事禀报。" 周平的声音带着异样,"他好像快不行了。"
岳峰走到囚车旁,见王显的嘴角流着黑血,显然是中了毒。"李谟... 要反..." 王显的手抓住岳峰的衣袖,指缝里漏出半张字条,"他和... 北元... 约定..."
话未说完,王显就断了气。岳峰展开字条,上面只有 "正月初三" 四字,墨迹潦草,像是仓促写就。
宣府卫的雪停了,岳峰将截获的粮车摆在总兵府前,百姓围着看,指指点点。有个老妪认出麻袋上的 "大同卫" 印,突然跪地哭:"那是我儿的口粮啊!他在大同卫守城,三个月没收到粮了!"
沈毅押着那粮官游街,粮官的嘴里被塞了块破布,却仍在呜呜叫,胸前挂着的木牌写着 "镇刑司通敌"。看热闹的人群里,有几个穿皂衣的人想混进来,被玄夜卫的人按住,搜出的腰牌上刻着 "镇刑司缇骑"。
岳峰正在写密奏,想把粮车和供词一起送进京,周平却闯进来,脸色煞白:"将军,京师来人了,是诏狱署的人,说要 ' 提审粮案人犯 '。"
诏狱署的千户冯成带着人直闯粮车,见了岳峰也不行礼:"岳将军,圣上有旨,粮案交诏狱署查办,你把人犯和证物交出来吧。"
岳峰冷笑:"冯千户怕是忘了,《大吴律》规定,边地重案由玄夜卫与风宪司共审,诏狱署不得越权。" 他亮出元兴帝御赐的紫花印,"这印在此,就是圣旨也得让三分。"
冯成却从袖中摸出份圣旨,黄绸上的 "萧桓" 二字歪歪扭扭:"将军自己看,圣上亲笔。"
岳峰接过圣旨,见墨迹浮在绸面,显然是伪造的。他突然将圣旨往冯成脸上一摔:"李德全的手笔,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 他往门外喊,"把这些假传圣旨的人拿下!"
冯成见势不妙,突然吹了声口哨,藏在人群里的缇骑冲出来,与玄夜卫打在一处。混乱中,那粮官被人一刀捅死,死前还在喊:"李千户... 救我..."
岳峰的刀架在冯成脖子上:"说!李谟和李德全到底想干什么?"
冯成却狂笑:"岳峰,你斗不过他们的!圣上信李千户,镇刑司的缇骑已经包围宣府卫,你插翅难飞!"
岳峰望向城外,果然见黑压压的缇骑往城里涌。他突然大笑,笑声震落檐角的冰棱:"周平,备马!咱们去大同卫,与其在这儿等死,不如和弟兄们死在一块儿。"
百姓突然拦住缇骑的去路,老妪抱着粮车哭:"岳将军是好人,你们不能抓他!" 越来越多的人围上来,用身体筑起人墙,连孩子都捡起石头,对着缇骑喊:"坏蛋!出去!"
岳峰的眼眶热了,他翻身下马,对着百姓深深一揖:"乡亲们,岳峰无能,护不住你们... 但大同卫的弟兄还在等粮,我必须去。"
他翻身上马,周平和沈毅带着玄夜卫跟上,马蹄踏过人群让开的路,雪地里留下串串血印 —— 那是刚才打斗时留下的。
远处的城楼上,一面 "岳" 字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像在向天地昭示,边军的骨头,比冰雪还硬。
片尾
《大吴史?刑法志》载:"朔州仓焚后七日,玄夜卫校尉沈毅于灰烬中得粮样三升,验得沙占什三,确为镇刑司倒卖后掺充。然李嵩以 ' 边军怨望,恐激兵变 ' 为由,压而不奏。德佑十四年正月,大同卫士卒中夜哗变,抢官仓仅得麸皮五石,赵谦斩为首者三人,自缢于城楼,遗血书 ' 粮绝非天亡,官腐亡之 '。"
卷尾
朔州焚仓,非张承祖一人之胆,实乃镇刑司与中枢相勾连之恶。李谟借 "掺沙" 毁证,李德全凭 "军旗" 构罪,李嵩以 "兵变" 施压,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