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要仿制也容易,可真正的核心在火药。他的火药是最佳配比,还采用湿法制成颗粒状,威力远超普通黑火药。这才是他真正藏着的底牌。就算别人也造火炮,他的炮射程更远、威力更大,何惧之有?
“难为你了。”辛表程拍了拍他的肩膀,眼中满是欣赏。有本事,懂进退,还有这份魄力,这样的人想不崛起都难。
“大人,卑职打算将唐州军扩充到五千人,眼下的规模,面对北元大军还是太少了些。”武安君趁机试探口风——其实麾下早超这个数了,只是需得有个名正言顺的由头。
“嗯,朝廷文书还没下来,但事急从权。”辛表程看穿不说穿,指了指地图,“各县都需驻守,你不妨以守城士兵的名义,多征召些人手。”反正不用朝廷发饷,只要人数没多到威胁大乾统治,打北元嘛,自然是越多越好。
“只是眼下唐州青壮已严重不足,征兵实在困难,若是强行征兵,只怕民怨四起,坏了朝廷的名声。”武安君叹了口气——有困难就得说,不然上司怎知你的难处?伸手要粮要饷,总得有个由头。
“遂平、确山两县属蔡州,如今郾城已定,蔡州再无援兵。”辛表程指着地图上的两个地名,“这两县,你去取了,自然就有征兵之地。”眼下蔡州已成瓮中之鳖,给谁都是捡便宜,武安君有难处,分他一块也无妨。
如今武安君不仅是他的心腹,也是他倚重的对象,适当照顾一下也是必要的,否则如何笼络人心?
“谢大人!”武安君心头滚烫,这两个县未经战乱,怎么也能募个三五千人。而且不光是人手,这两县的财富也将收入囊中,唐州军的军备也有了着落。
“你们都下去吧,一个个挤眉弄眼的,当本官看不见?”辛表程摆摆手,笑着赶人。郭进和谢永思在一旁早就按捺不住,显然要跟武安君约着一起喝酒。
三人当即告退,火急火燎找了家酒楼痛饮。此番夜袭郾城,郭进率部为先锋,他本人更是第一个杀上城头,得了先登之功,必然要重赏。谢永思则沾了姓氏的光,只要人在郾城,功劳总能分润些,而且不会少。
“武兄弟,你是真牛逼!三万人啊,硬扛了十天,简直是叶帅再世!”谢永思举着油乎乎的鹅腿,唾沫横飞。光是想想那尸山血海的场面,他都觉得腿软。
“谢兄谬赞,不过是兄弟们拼命罢了。”武安君举杯示意,“建康那边如何了?”他这一战损失惨重,按规矩,士兵阵亡抚恤五十两,重伤三十两,光这笔钱就得八万两打底,再加上赏钱,辛表程给的那点实在不够。
先前在各城搜刮的六七万家底勉强能撑住,可招募新兵又是一大笔开销,只能指望从蔡州两县捞点油水了。至于槿颜的铺子,收益主要供大盘山工业基地——那是他的根基,动不得。
“一切安好!你上次的信都送到了,只是来得匆忙,没带来回信。”谢永思灌了口酒,得意道,“咱们那铺子如今可是建康一景!绸缎庄、胭脂铺、还有那新式茶馆,天天客满!可惜老子没空回去显摆!”那些从前嘲笑他读书不行的,现在看看——他不仅成了将军,还有这般产业,羡慕死他们!
“听大人说,朝中又有议和的意思?”郭进如今地位水涨船高,说话也放开了些,眉头紧锁地问道。
“嗨,还不是蔡正阳那厮在捣鬼!”谢永思撇撇嘴,“他现在是礼部尚书,议和的事由礼部牵头,正好趁机捞功,说不定还想取代崔相呢!”眼下北伐中路军虽顺,其他两路却被北元死死挡住,战事胶着。朝中那些见北元仍强的,便不想拼个鱼死网破,议和的调子自然又高了起来。
“对了,蔡正阳还想把建康知府夏侯耀调入朝中,不知安的什么心。”谢永思摸了摸下巴,他爹是建康府通判,对此事门儿清。
“他一个礼部尚书,管得着官员调动?”武安君有些不解,吏部才是管这个的。
“吏部尚书王守奎,是早年蔡相一手提拔的。”谢永思摇摇头,“此人跟崔相反目,又与蔡家有姻亲,算是一条道走到黑了。”蔡桧虽倒,可他提拔的官员仍在朝中盘根错节,这才是蔡正阳的底气。原本众人都以为新帝继位会清算蔡党,谁知陛下竟默许了议和派存在,甚至让蔡正阳坐上了礼部尚书的位置。
“朝堂之上,到底是什么打算?”武安君问出了最困惑的问题。他虽有敏锐的判断力,可对朝堂大势知之甚少,实在摸不透。
“打得赢,自然用主战派;打不赢,就得换议和派上来。”谢永思看得透彻,“真把议和派赶尽杀绝了,万一战事不利,找谁来收拾残局?朝廷的颜面还要不要?”谁还不为自己留条后路?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武安君心头一震。从前总听说当今陛下做太子时是坚定的主战派,如今看来,也未必如此。帝王心术,果然深不可测。
“若真议和,你我会如何?”这是他最关心的——他必须为唐州军弟兄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