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粮草,足够一月之需,城中的水井已经统一管理,用水绝对没问题。”紫电汇报道,他的辎重营一入城就控制了仓库跟水井,保证大军不能断了饮食。
“大人,随军火药还有一些,每门火炮,还配有超过八十发弹药!”汪志新对于炮营的储备一清二楚,“原本每炮配备超过一百五十发炮弹,之前攻城时消耗极大,目前还剩下一半多些。”
“好,诸位,听我军令!”武安君站起身,目光锐利如刀,“大战在即,若是此番能够守住北舞镇,唐州军就将成为名传天下的精锐之师!”
“狂风率一营、凌岳率四营、汉达索率六营,守南门!”
“卑职遵命!”三人齐声应道,声如洪钟。
“断雨率二营、凌川率三营、杜老三率五营,守西门!”
“卑职遵命!”
“紫电率辎重营,随我守东门!”
“卑职遵命!”
“吴班、李老七,率斥候营警戒,随时支援!”
“炮营分布各城门,无视对方的投石机跟床弩,重点攻击攻城车!放近了再打,节约弹药!”
武安君并不知道,北舞镇要守多久,也许三五天,也许三五个月,谁知道呢?
汪志新立刻起身领命:“卑职遵命!”
武安君把目光转向坐在门口的玉娘,说道:“玉娘,城中妇人,统一归你调遣,急救队的队伍还得扩大,尽快培训,至少要有一百人!”
“妾身、不、奴家、不,卑职遵命!”玉娘突然被点名,本就有些不知所措地坐在靠近门口的角落里,此刻更是紧张得话都说不利索,双手紧紧绞着衣角。她本就是一个人老珠黄的青楼女子,没想到还能跟这些将领平起平坐,拘谨是难免的。
“守城的士兵,必须分成三批,一批主守,一批待命,还有一批休息。”武安君又叮嘱道,“具体的轮值安排,你们去商量,务必保证士兵得到充分的休息!现在每个城墙的守卫士兵超过一千人,这么多人挤在城头根本没有必要,完全可以通过轮换来保持士兵的战斗力。”
“诸位,满饮此杯,此战过后,你我再痛饮庆功酒!”武安君亲自把面前的酒杯递给在座的将领,能不能守住,就看大家的本事了。
酒碗相碰的脆响过后,整个北舞镇都开始忙碌起来。靠近城墙的房屋全部拆除,木料被一块块搬到城头加固防御,石料则堆积在垛口旁当作守城物资,百姓们也跟着士兵一起奔走,尘土飞扬中混着汗水的味道。
春天的夜风,依旧是刺骨的冷,带着河边的潮气刮过城头。武安君站在北舞镇的城头,看着城外连绵如星群的帐篷,深吸一口气,冷冽的空气灌入肺腑,让他更加清醒——他已经无路可走。
早在第一时间,武安君就让斥候传讯给辛表程,此时他应该已经知道北舞镇的消息,不知道何时能够拿下郾城。
辛表程此时也在郾城的城头远眺北舞镇的方向,他清楚现在想要救援北舞镇已是不可能,面对北元骑兵,他麾下的步兵只能结阵固守,一旦大规模行军,就可能被对方有机可趁。
现在辛表程已经连续攻打郾城多日,城中损伤不小,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继续加大攻击力度,赶在来谷银奴拿下北舞镇之前,攻下郾城。
若是辛表程先打下郾城,就能分兵西进,跟武安君夹击来谷银奴。反之,若是来谷银奴先打下北舞镇,就能跟郾城中的蒲仙敖烈夹击辛表程。
辛表程麾下虽然没有大规模的骑兵,但是却有相当数量的重甲骑兵,外加强弓劲弩,让来谷银奴也极为忌惮。
来谷银奴先攻打北舞镇,不仅是为了替儿子报仇,也是考量了战场形势。蒲仙敖烈占据的郾城,城墙高大,人口众多,物资也充足。反观北舞镇,则要小得多,来谷银奴觉得自己一定能赶在辛表程前面攻下北舞镇。
次日午时,大规模的步兵开始出现在地平线上,连带后勤物资的车队,一直蔓延到天地的尽头,望不到边际。
武安君现在已经无法估量,究竟有多少兵马围困在此,他甚至在想,来谷银奴拥有如此多的兵力,为何不分兵去支援郾城。
这个问题不仅是武安君在想,乌骨啸风跟徒丹和辉也想不明白,却只能遵从命令,来谷银奴直接下令就地打造攻城器械。
一座座巨大的攻城车拔地而起,木轮如碾盘,挡板似铁甲,犹如要吃人的怪兽,对着北舞镇露出恐怖的獠牙。
若是在以前,汪志新早就下令开炮了,但是这个距离太远,炮弹根本打不到,为了节省弹药,只能等靠近了再打。
来谷银奴并没有急于攻城,反而是下令杀猪宰羊犒赏大军,营地中飘来肉香与酒气,显然是准备毕其功于一役。
清晨的号角吹动,尖锐的声响划破长空,数不清的北元士兵,犹如潮水一般涌来,黑压压的一片望不到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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