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了。
他守在这后山,等了一代又一代,剑冢无人,传人无踪。他曾以为那场大火烧尽了一切,包括那个人的道、他的剑、还有这世间最后一点“咸鱼之道”的痕迹。
可眼前这少年,穿着洗得发白的青衫,发梢沾着泥,嘴里还嚼着瓜子,腰间葫芦晃荡,玉佩发光——
偏偏,就是他。
“三百年了……”陈伯声音沙哑,像是从地底挖出来的,“你竟真是那个人的后裔?”
陆无尘揉了揉眉心,咧嘴:“后裔?我爹姓陆,不姓剑。再说了,我家族谱上可没写‘祖上曾与咸鱼共舞’这一条。”
他晃了晃玉佩:“但这玩意儿,好像认你这个‘老瞎子’。”
陈伯没动。
可他眼窝深处,那层灰白的膜,竟开始缓缓褪去。
一缕金光,从他瞳孔深处透出。
他睁开了眼。
不再是盲眼老者。
而是一双看过千年剑雨、斩过万重心魔的——剑道之眼。
他盯着陆无尘,目光如刀,一层层剥开他的皮相、血肉、魂魄,最后落在那枚玉佩上。
“不是后裔……”他低声说,声音像是从剑鞘里抽出的刃,“是重临。”
他缓缓单膝跪地,竹剑插在阵心,剑尖入地三寸,稳如磐石。
“属下陈伯,恭迎传人归位。”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