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爸爸不在,咱自己搞封印。”他嘟囔着,指尖轻轻一弹,葫芦口渗出的残酒顺着裂纹流入土壤,泛起一圈圈淡金色涟漪。
那黑藤的根须像是被烫到,猛地缩了半寸。陆无尘咧嘴一笑:“怕了?早说嘛,我这地又不是公共厕所,想来就来?”
话音未落,头顶混沌巨兽体内那道银灰纹路又是一震,低沉的“道种归位”四字再次响起,这次带着明显的焦躁,像是某个老学究发现自家藏书被人乱翻。
陆无尘不慌不忙,把嗑完的瓜子壳往藤蔓方向一弹,壳子不偏不倚卡在叶片缝隙里。他清了清嗓子,躺平,开始哼小曲:
“咸鱼一条,摆烂到老,天塌下来,先睡一觉——”
他故意把调子唱得荒腔走板,尾音还带点颤,像是街头卖艺的老头子喝多了酒。可这曲子一出,腰间咸鱼玉佩竟轻轻震了两下,像是在打节拍。
黑藤剧烈抖动,叶片背面那只竖瞳猛地睁大,随即又迅速闭合——它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开始缓缓后撤。
“哈,”陆无尘睁开一只眼,“连你都受不了我的歌声?我这可是系统认证的‘精神污染级咸鱼波动’。”
他正要再哼一段更难听的,忽然,天边传来一阵破空声。
不是剑鸣,不是雷响,而是一串含糊不清的吟诗声,断断续续,还夹着打嗝:
“一壶……浊酒……喜相逢……嗝——今夕是何年?”
陆无尘眼皮一跳。
这调子,怎么听着像他昨晚梦里那首《醉卧星河》?
下一瞬,一道灰影从天而降,不偏不倚,正正砸在那道射向他的“道纹之矛”尖上。
是个老头。
头发乱得像鸡窝,胡子上挂着酒渍,道袍破了三个洞,腰间挂的酒葫芦比人还大。他一屁股坐在矛锋前,屁股底下还冒着青烟,却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
“小友的地,也是你能踩的?”
话音未落,他张嘴一吸——那道由断裂法则凝聚的“道纹之矛”竟如溪流归海,哗地被吞进了他那破葫芦里。
陆无尘:“……”
他盯着那老头,半晌吐出一句:“酒道人,你这出场方式,是专门练过的吧?”
酒道人不理他,拍了拍肚皮,打了个酒嗝,矛锋的残光从他嘴里喷出来,像节日烟火。
“嗝——好酒啊。”他眯眼,“就是有点酸,像是谁家二叔临死前写的悔过书。”
陆无尘嘴角一抽:“那叫道纹,不是悔过书。”
“都一样。”酒道人摆手,醉醺醺地掏出自己葫芦,拔开塞子,一股墨黑色的酒液缓缓浮现,表面浮着金篆二字:醉生梦死。
陆无尘瞳孔一缩。
他记得这酒——上个月他在灵田种了三亩“醉仙草”,结果变异出一株会唱歌的,半夜哼的就是这四个字。他顺手摘了酿了半葫芦,结果系统警告:“此酒饮之,魂归九世,慎用。”
他转头就把它塞进酒道人怀里,说:“送你了,反正你也活够了。”
没想到,这老家伙真敢喝。
“你疯了?”陆无尘一把伸手去拦,“那酒连五爪金龙喝了都说梦见自己变烤串!”
酒道人嘿嘿一笑,仰头就灌。
“醉生梦死嘛……不醉,怎么算梦?不梦,怎么见你前世?”
墨黑酒液入喉,他整个人猛地一震。
不是膨胀,不是爆发,而是塌陷——像是体内所有经脉都被无形之力狠狠拧了一圈。他脸色瞬间惨白,嘴角溢出一缕黑血,眼角竟滑下一滴血泪。
那泪珠落地,凝成一块晶莹剔透的晶体,内里隐约浮现出山川河流的轮廓,还有一座倒悬的塔影。
陆无尘盯着那晶体,正要细看,忽然——
酒道人身上爆发出一股滔天酒气。
不是火焰,不是灵光,而是酒雾。浓得化不开的酒香弥漫开来,竟在空中凝成雨滴,噼里啪啦砸在地上,每一滴都泛着琥珀色的光。
混沌巨兽的动作,停了。
它那由断裂道纹构成的躯体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像是天道规则被人灌了二斤二锅头,醉得连走路都歪了。
“这是……”陆无尘瞪眼。
“醉生梦死。”酒道人抹了把嘴角,醉眼朦胧,“酒能封道,你信不信?”
他话音未落,空中酒雨骤然凝聚。
一尊半透明的身影踏雨而行。
它没有五官,却提着一壶酒,脚踩酒雾,每走一步,天地便晃三晃。它张嘴,唱出一段荒腔走板的古调:
“天地一壶酒,日月皆浮沤——鸿蒙初判,道主沉眠……”
陆无尘浑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