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你家售后服务能不能……”他话没说完,喉咙一甜,差点把隔夜的灵米饭喷出来。
就在这时,灵田深处那株刚冒头的金色莲花轻轻一颤,一丝微不可察的金光顺着地脉游走,悄然钻入他足底。那光不烫不冷,却像一勺温水浇在烧裂的瓷碗上,硬生生把即将四分五裂的神识黏合了一瞬。
也就在这一瞬——
“轰!”
腰间咸鱼玉佩的裂痕骤然炸开,一道黑影冲天而起,如墨染长河倒灌识海。黑影落地成形,一袭残破黑袍猎猎,发丝如铁丝般根根竖起,左肩空荡荡缺了一角,像是被什么硬生生啃掉。
他抬手,一指戳在陆无尘眉心,声音像是从万丈深渊里捞上来的锈铁刮地:“废物,你脑子里装的是灵田烂泥吗?都快被魔气腌入味了,还在这儿装死?”
陆无尘眼皮颤了颤,艰难聚焦:“……你谁啊?我灵田招租,不包水电,更不包养活来路不明的剑疯子。”
“剑疯子?”黑影冷笑,袖袍一挥,识海风暴瞬间被劈开一道笔直通道,“我乃上古剑魔,残魂寄你玉佩三年,就为了等你这具鸿蒙道体开窍。结果呢?你天天拿它种红薯、烤龙蛋、当充电宝!”
“那不然呢?”陆无尘翻了个白眼,“系统说摆烂能升级,我这不是响应国家号召,节能减排嘛。”
剑魔气得虚影都抖了三抖:“你可知你体内流淌的是何等剑血?七岁坠崖时,天地异象为谁而动?龙魂为何认你为主?玉佩为何只听你使唤?——因为你本就是剑道尽头的‘无剑之身’!结果你倒好,连把像样的剑都没摸过!”
“我不需要剑。”陆无尘懒洋洋地靠在意识边缘,像瘫在自家灵田的田埂上,“锄头能松土,筷子能夹菜,剑嘛……不就是个工具?我又不当兵器批发商。”
剑魔一愣,随即仰头大笑,笑声震得识海裂纹纵横:“好!好一个‘工具论’!难怪系统选你——咸鱼摆得坦荡,道心躺得通透!”
笑声戛然而止。
他抬手,掌心凝聚一缕漆黑如墨的剑意,那剑意不带锋芒,却让虚空扭曲,仿佛连“存在”本身都被割裂。
“既然你说剑是工具,那我问你——种田时,你可曾手持锄头,草木自伏?养龙时,你可曾执缰在手,龙息自燃?”
陆无尘一怔。
是啊。他从不用锄头,灵田自耕自收;从不训龙,五爪金龙自己找红薯烤;就连打架,也大多是系统强制、龙子代打、白璃扛锅。
“那你为何用剑,偏要执形?”剑魔声如惊雷,“剑在心,不在手!在意,不在器!真正的剑,是你想斩什么,什么就断——哪怕你手里握的是一根黄瓜!”
话音落,剑意轰然压下。
陆无尘如遭万刃穿身,经脉寸断,神识撕裂,痛得差点把魂都吐出来。可在这极致的痛楚中,某种东西悄然松动。
他忽然想起,第一次用变异凤凰椒逼供赵无极时,那辣椒在指尖一旋,对方裤子就自己掉了;他躺在灵田晒太阳,一根藤蔓自动缠住偷瓜的陆震岳,把他吊在祠堂梁上晃了三天;还有那一次,他只是“想”把血月教主的折扇掰成两半,结果对方婚礼现场,扇骨当场炸裂。
——他从未真正“出剑”。
可剑,早已无处不在。
“原来……”他痛极反笑,嘴角溢血,“剑,也不过是多此一举?”
“正是!”剑魔大喝,剑意再催,“斩断‘剑’与‘非剑’的分别,斩断‘持’与‘不持’的执念——此乃‘无剑之境’!”
陆无尘闭眼。
体内那缕被封印多年的鸿蒙道体微微震颤,丹田深处,一缕无形之气缓缓升起,不带杀意,不显锋芒,却让整个识海为之一清。
他睁眼。
没有光,没有影,没有剑。
可虚空之中,一道透明剑痕凭空浮现,如天地初开的第一道裂隙,轻轻一划——
识海风暴,戛然而止。
剑魔看着他,眼中第一次闪过一丝赞许:“不错。无剑之境,初成。”
陆无尘缓缓站起,身体还在发抖,可脚步却稳了。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又抬头望向外界战场。
混沌残魂的巨掌正再度压下,五爪金龙的火网摇摇欲坠,白璃的五行光轮黯淡无光。时间,只剩下一瞬。
他抬手,轻描淡写地在空中一划。
没有剑,没有灵力波动,甚至连风都没起。
可那巨掌经络交汇的节点上,一道细如发丝的透明裂痕悄然浮现,随即——
“咔!”
巨掌动作一滞,黑气崩散三成。
剑魔虚影微微一震,低声道:“此境非终点,而是起点。真正的无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