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了皱眉，把葫芦口朝下倒了倒，只抖出几粒干瘪的瓜籽，啪嗒掉在灵田边缘。那片土原本最肥，紫稻根须如脉搏般跳动，可此刻，泥土干裂，叶片灰白，像是被抽走了魂。
“系统爸爸？”他戳了戳腰间的咸鱼玉佩，往常温温软软的触感没了，冰得像块刚从雪窖里刨出来的石头。
玉佩没反应。
他叹了口气，翻了个身，脸朝下趴着，耳朵贴地。
三秒后，他猛地抬头，嘴角还沾着泥。
“不对劲。”他喃喃，“心跳声乱了。”
不是他的心跳，是灵田的。那片封印区边缘的裂缝，原本只是微微渗出一滴暗红露珠，现在，裂缝口扩大了一线，露珠不再是滴落，而是缓缓渗出，像伤口在缓慢呼吸。
他伸手，指尖轻轻碰了碰那滴露珠的残迹。
“喂，系统，这算不算‘被无视十次’的隐藏成就？毕竟你都装死快三刻钟了。”
依旧沉默。
他咧了咧嘴，坐起身，把酒葫芦倒悬在灵田上方，灵力一催，葫芦里残留的瓜汁混着昨夜灵稻共鸣时沾上的紫光，滴落而下，与那红露残迹相融。
嗡——
一缕微光在空中扭曲，凝成一面模糊的镜像：北冥冰原深处，裂隙如蛛网蔓延，紫黑雾气顺着地脉逆流，像毒蛇钻向心脏，终点，正是他脚下的灵田封印区。
“好家伙。”他吹了声口哨，“还上门追债来了？”
话音未落，袖子里“啪”地窜出一团金光，五爪金龙一个翻身落在藤架上，龙须焦黑一截，尾巴还冒着青烟。
“老大！不行了不行了！”它嗓门发颤，“我昨晚偷偷溜去魔巢查岗，好家伙，他们把墙全刷成了‘噬灵丹灰’！我潜行鳞片差点被啃秃！要不是我跑得快，现在就是一串龙串烧！”
陆无尘眯眼：“你不是说你装死装得连心跳都停了？”
“停是停了，但灰会认龙味儿！”金龙委屈地甩尾巴，“我现在一喘气，鼻孔都泛黑烟！”
他没笑，反而伸手把金龙那截焦须拔下来，塞进酒葫芦里。
“行，算工伤，月底烤灵稻管够。”
然后他从灵田里挖出三粒紫稻种子——还没发芽的，埋进受污染的土壤里，拍拍土，盘腿坐下。
“三天。”他盯着那片地，“三天不长，咱就换条路走。”
童谣是踩着晨露来的，手里捏着一片发灰的紫稻叶，鼻子抽了抽，脸色变了。
“空气里有‘逆灵型’丹药的气息。”她声音发紧，“不是吞噬灵气，是专门反噬变异灵药……咱们之前种的那些，药效正在被抵消。”
陆无尘点头，没说话。
她咬唇：“那……之前靠灵稻突破的七个人，会不会……”
“人心一乱，灵田就废。”他终于开口，声音不大，却像锤子砸进地里，“他们等的不是药，是希望。现在希望被人拿去泡灰了。”
童谣低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片枯叶。
就在这时，手腕上的传讯符一闪，白璃的影像浮现，银发凌乱，背景是崩裂的山岩。
“北境第三裂隙……”她语速极快，“已扩至三丈，守不住了——”
话没说完，光幕一抖，熄了。
陆无尘盯着那片残影，良久，抬手一招。
那片西瓜皮哨子从藤架缝隙里飞出，落进他掌心。
他轻轻一吹。
没有跑调的哨音，也没有灵稻摇曳。
全场死寂。
他皱眉，又吹了一下。
依旧没反应。
“啧。”他把哨子往地上一丢，“连摆烂都摆不动了？”
童谣吓了一跳：“你不会真要放弃吧？”
他没答，反而站起身，走到灵田中央，一脚踩进那片干裂的土里。
“系统不响，灵田中毒，敌方升级防御，盟友失联。”他掰着手指数，“四面楚歌，饭都吃不上，你说我该咋办？继续种地等奇迹？还是冲进去跟他们拼丹药？”
金龙缩了缩脖子：“要不……我喷一口龙息，炸了他们老窝？”
“你喷完就成炭烤幼龙了。”陆无尘瞥它一眼，“现在冲，等于送人头还附赠灵田坐标。”
童谣急了：“可再不动手，裂隙越来越大，到时候——”
“到时候？”他忽然笑了，“到时候咱们就集体改行当混沌快递员，专送灵魂升天套餐。”
她噎住。
他弯腰，捡起那片西瓜皮哨子，这次没吹，而是轻轻一抛，让它飘在灵田上空。
“你们听好了。”他声音沉下来，第一次没了调侃，“他们想让我们一直打，打到灵田枯，碎片散，人心崩。他们不怕我们强，怕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