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片在掌心轻轻震颤，像块不听话的鱼干，光纹如水波般流转，直直指向前方那片从未开启的封印区域。灰苔草的叶片卷曲着，根部渗出金色灵液，缓缓在泥土上勾勒出一道残缺符文，像是某种古老语言的断章。
“系统？”陆无尘低声问，腰间的咸鱼玉佩毫无反应，连个弹窗都没有。
他撇了撇嘴：“装死是吧？行，那我自己玩。”
他把碎片往封印区边缘一贴，泥土瞬间泛起涟漪，影藤无风自动，藤蔓扭曲成一个诡异的符号，像是被无形的手强行拼凑出来。紧接着，五爪金龙从灵田角落探出脑袋，龙角微微发烫。
“你又想让我碰那个要命的东西？”金龙缩了缩脖子，“上次我碰完，梦里全是老头子念经。”
“就一下。”陆无尘把碎片递过去，“你龙角不是自带避雷针功能吗？碰一下，看看里面演啥剧。”
金龙翻了个白眼，但还是不情不愿地凑上前，龙角轻轻点在符文中央。
刹那间，空气凝固。
一道幻象浮现：银发女子跪于祭坛中央，九条狐尾中已有三条化作半透明，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在古老的阵法上绘出妖族图腾。她身后，一名身披暗红长袍的男子手持权杖，袖口绣着扭曲的蛇形纹饰——与白璃尾尖那枚印记，竟有七分相似。
“这纹路……”陆无尘眯起眼，“跟白璃尾巴上的印记，有点像啊。”
幻象消散，金龙打了个哆嗦，龙角冒出一缕黑烟：“里头那股味儿，比我家祖坟还邪门。”
陆无尘没接话，默默把碎片收回袖中。他知道，有些事，摆烂解决不了。
——
同一时刻，修真者联盟驻地外，白璃正低头盯着手中玉符。
玉符裂了一道缝，边缘泛着暗红血痕，像是被什么东西啃过。她指尖燃起一簇银白狐火，火焰跳动间，玉符上浮现出断续画面：祖地祭坛被血雾笼罩，数名长老双目赤红，跪在一名中年男子身后。那人抬手，掌心浮现出一枚漆黑令符，正是妖族失传已久的“血契古令”。
“叔父……”她咬牙，指尖一用力，玉符“咔”地碎成三片。
她立刻掐诀传音，灵力凝成一线，直奔陆无尘所在方位。可就在灵力即将穿透虚空时，远处灵田方向忽地涌出一股混沌波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深处挣扎着要醒来。传音术瞬间扭曲，只送出半句：“我族有变……勿入深……”
“该死！”她一掌拍向地面，银发无风自动，狐耳竖起，周身妖力翻涌。
她咬破指尖，指尖血珠悬浮半空，被她以妖力勾勒成一道银色符文。符成刹那，她低语：“若你敢乱来……我就把你变成看门狐狸。”
符文一闪而没，融入风中。
她转身，身影化作一道银光，直掠天际。身后，联盟驻地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像是为一场即将到来的风暴无声呐喊。
——
灵田深处，陆无尘正盯着酒葫芦发呆。
葫芦塞子不知何时被震开，碎片投出的光纹在空中缓缓旋转，频率竟与他记忆中白璃玉佩的波动完全一致。那是一种极其细微的共振，像是两块磁石在黑暗中悄然靠近。
“她出事了。”他轻声说。
金龙趴在一旁，尾巴焦黑一片，正用爪子抠着鳞片上的灰：“你咋知道？”
“她传音断了。”陆无尘把葫芦塞好，语气平静，“而且，那块破玻璃现在跳得跟心跳似的，准是她那边在搞大动作。”
金龙抬头：“那你还不赶紧去？”
“去啊。”陆无尘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土，“可我得先安排好后事。”
他转身走向封印区外围，从袖中摸出一粒种子——通体金黄，形如瓜子，表面还沾着点咸鱼味儿。这是灵田最新变异的向日葵种，据系统上一回弹窗提示，叫“嗑瓜子成佛苗”，功效未知，副作用是种下后会哼小曲。
他蹲下，把种子埋进土里，浇了半勺灵酒。
“要是有东西想出来……”他拍了拍土，“记得先嗑瓜子。”
种子落地瞬间，叶片破土而出，两片嫩叶微微张开，像在鼓掌。紧接着，一阵跑调的《咸鱼之歌》从地底幽幽传来：“我是一条咸鱼~怎么翻身都无力~”
金龙听得直捂耳朵：“你这是种守卫，还是请戏班？”
“高级的。”陆无尘拍拍手，“能唱能打，主打一个心理震慑。”
他转身走向灵田出口，金龙连忙跟上，边走边嘟囔：“你说她那边都打起来了，咱俩就这么过去？连身像样的战袍都没有。”
“战袍？”陆无尘从酒葫芦里摸出一块咸鱼饼，塞进嘴里，“我这身青衫洗了三年，风水都认我当房东了，还不够正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