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抠，它就要哭了。”白璃站在他身后三步远的地方，声音冷得能结霜，但眼神却悄悄扫过他指腹沾上的淡红，“它现在比你还敏感。”
“关我屁事。”陆无尘头也不抬，“它自己吸魔气上瘾，怪谁？”
话虽这么说，他还是从酒葫芦里倒了点灵液滴在藤蔓根部。那玩意儿本来是给五爪金龙泡澡用的，结果藤蔓一碰就吸了个干净，叶片上的血纹居然淡了一分。
“哎哟？”陆无尘眼睛一亮，“这玩意儿还能中和？”
白璃没接话，只是看着远处妖族圣殿的方向。晨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几乎要盖住陆无尘的脚尖。
两人没再说话，一路走到长老会大殿门口。门刚开一条缝，里面就飘出一股混杂着焦躁和香灰的气息——显然，昨晚那场自爆让不少人今早起床都带着黑眼圈。
“来了？”一位长老抬头，眼神复杂，“你们说的‘追踪机制’，到底靠不靠谱？”
陆无尘没回答，而是把袖子里的藤蔓抖出来，随手往地上一放。
藤蔓落地即动，像条迷路的小蛇，在青石地板上蜿蜒爬行，最后停在一个角落——那里正是昨日断臂长老站立的位置。
“看见没？”陆无尘蹲下，手指点了点地面，“它记得味道。不是魔气残留，是印记扩散的路径。昨天一个，今天两个，明天说不定全长老会都得穿红袜子防传染。”
有人嗤笑：“你这是危言耸听。”
“那你脱鞋我看看？”陆无尘抬头，一脸真诚，“脱啊，我帮你检查脚底有没有血纹，免费的。”
那人脸色顿时变了。
白璃适时开口：“这不是信任问题，是生存问题。魔道不需要你们背叛，只要你们无知。”
这话像块冰砸进热水里，整个大殿瞬间安静。
陆无尘趁机掏出一块木牌，在桌上一拍：“所以我想了个办法——建个指挥中心，名字我都想好了，叫‘妖域联防指挥部’，听着就专业。资源统一调度，情报实时共享，功劳平均分，谁干得多谁拿得多，绝不搞暗箱操作。”
“你凭什么指挥？”另一名长老皱眉。
“我不指挥。”陆无尘指了指白璃，“她指挥。我是顾问，负责提建议、吃瓜、顺便帮你们算账。”
白璃没拒绝，只淡淡道：“我可以以圣女身份担保，每一笔资源流向都会公示。”
这话一出，反对声明显少了。
藤蔓这时忽然轻轻颤了颤，叶片上的血纹在阳光下泛起一丝微光，像是回应什么。
陆无尘低头看了眼，没吭声，心里却嘀咕：这家伙该不会真进化成魔道探测仪了吧？
接下来三天，白璃亲自带队去了三个妖族部落。
陆无尘没跟去，而是蹲在圣殿前的广场上，拿藤蔓当投影仪用——没错，就是那种能把影像放空中的土法放映机。他把藤蔓缠在一根旗杆上，让它把追踪印记的画面投出来，围观群众看得一愣一愣的。
“这玩意儿还能放电影？”一个狐族少年瞪大眼。
“不止。”陆无尘翘着二郎腿嗑瓜子，“还能回放、暂停、放大细节。比如你看这儿——”他指着空中一道模糊红影，“这就是印记传播的瞬间，跟病毒似的，沾上就传。”
消息很快传开，各部首领陆续抵达。
有人仍不买账：“我们部落从不听长老会调遣。”
陆无尘慢悠悠喝了口酒：“那你等魔道打上门再说？他们可不分你是哪个部落的，一刀下去，脑袋都一样圆。”
那人噎住。
最终，所有人同意在圣殿前举行誓师仪式。
当天清晨，阳光洒在古老的誓约碑上，藤蔓被陆无尘放在碑前，叶片朝天，像在晒太阳。
各部首领依次上前签署誓约，气氛肃穆。
轮到陆无尘时，他没拿笔，而是直接把手按上去，低声说：“魔道不分种族，敌人不讲情面。今天不站在一起，明天就只能死在一起。”
这句话像火种，点燃了全场。
白璃站在他身侧，银发微扬，目光扫过众人：“从此刻起，我们不是各自为战的部落，而是同一条命上的战友。”
藤蔓忽然轻轻晃了一下，叶片上的血纹在誓约生效的刹那，微微跳动，仿佛感应到了某种共鸣。
仪式结束时，陆无尘正准备收起藤蔓，忽然发现它叶片边缘渗出一滴晶莹液体——不是魔气，也不是灵液，而是带着淡淡金色光泽的露珠状物质。
他戳了戳，那滴露珠滚到指尖，凉得像初雪。
“奇怪。”他喃喃，“这玩意儿什么时候会分泌这个了？”
白璃凑近看了一眼：“像是……某种回应。”
“回应啥？”陆无尘抬头看她。
她没回答，只是望着远处山巅的云层，眼神罕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