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谷神情复杂地抿了抿嘴,江浅疑惑地随她进了门,知道了答案。
人好。
正堂内沿墙摆了一圈堂食的桌子,此时每处都座无虚席。
最中央是红木搭建的舞台,周围一圈是摆弄着各种乐器的乐师,江浅进去的时候,台上正有一身姿飒爽的少男郎在舞剑。
江浅立在旁边看了一会儿,转身随宋小谷去往楼上的包厢,问道:“那舞剑的是谁?”
“陈家的小少爷,家里本来给求了个县里的吏员,他嫌拘束,跑了。”
“然后来这儿舞剑来了?”
“反正是家里养着的,干什么也无所谓,”宋小谷不以为然地道,“大约是享受被人吹捧的感觉吧。”
像是为了印证她这句话,楼下恰如其分地传来了喝彩的声音,听起来倒是什么人都有。
江浅挑眉道:“这是为这段舞剑喝彩,还是为他陈氏小少爷的身份喝彩?”
“可能二者都有吧,好像还真有人给这少爷写赞诗得了赏钱的事情呢。”
“咦……”江浅摇头啧舌,进门后发现这个包厢的窗户一侧的窗户推开应该是刚好能看到楼下的舞台。
但因楼下有些吵,只有她们这一间屋子的窗户紧闭着,好像真的是来吃饭的。
江浅在位置上坐下后问:“这地方怎么样?”
宋遥让人去传菜,坐到她身边道:“不像酒楼,像是陈家给自家子弟专门打造的舞台。”
钱无忧掰着手指道:“前两天街上的茶楼,讲的都是这陈正小少爷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事迹,再往前陈家长子陈留还得了什么第一才子的名声,现在好像还在和李家商量要联姻的事呢。”
庞婕好奇地道:“他们这是在为陈家往闵城来造势吗?”
“应该是吧,但若是留不下来岂不是很尴尬。”宋小谷道。
“他们兄弟如今在闵城的名声还挺好的,或文或武,尤其是这小少爷的潇洒肆意,让城中年轻人隐有追随之势。”宋遥倒是还算看好陈家的未来。
江浅推开窗户,发现台上舞剑的人已经下去了,有人往台上搬了几个挂着纸条的架子,遂问道:“这是在干什么?”
宋小谷瞟了一眼,解释道:“是在收集要用到上元的诗谜,这酒楼在那天还要办个诗会呢。”
“今天武,上元文,他们家还挺雨露均沾。”钱无忧不屑地道。
江浅倚窗垂眸看向下方舞台后面,方才舞剑的那人立在阴影处,正在和一个身姿端正面如冠玉的白衣男子兴奋地说着什么。
那白衣男子似有所感,抬头朝江浅的方向看过来,江浅也不避开,冲他和煦一笑微微颔首。
后者犹豫了一下,略微弯了弯身子。
江浅扭头看向屋内,眸光凉了下来,轻笑着道:“陈家想要的无非是个能和闵城几家平起平坐的机会,既如此,给他个机会就是了。”
闵城就这么点东西,进场的人越多,每个人分走得才越少。
她说罢关了窗,苏灼言推开门道:“殿下,菜备好了。”
“好,上菜吧,”江浅招手让她回来,“来一起吃。”
桌子上陆续摆满了饭菜,众人正吃着,门外守着的护卫敲门道:“殿下,酒楼的东家请求拜见。”
宋小谷看向江浅,见她点头后道:“让他进来吧。”
不多时,江浅方才见过的那个白衣男子推门走了进来行礼道:“学生陈留,拜见北疆王殿下,殿下新岁安乐吉祥,万事顺遂。”
陈留,留客的“留”,江浅自然是知道他的。
“陈老板不必多礼,”江浅让他起身,笑着问道,“你自称学生,是闵城清松书院的学子?”
“正是。”
“尚在读书,便主理酒楼,陈老板当真厉害。”
“不敢,殿下谬赞,只是挂名罢了。”
江浅细细打量着他,主动问道:“陈老板专门来见本王,所为何事?”
陈留略显紧张地道:“回殿下,上元将至,学生将于留客楼办一诗会,宴请闵城学子齐聚一堂,斗胆请殿下赏光。”
江浅给自己倒了杯酒,淡然道:“本王初至云州,着实公务繁忙,怕是腾不出时间。”
陈留眼中闪过遗憾,但他一个没什么名势的学生,堂堂亲王会拒绝也在情理之中。
他刚想说话,江浅复又开口道:“但本王府上长史,前国子监祭酒荀礼荀先生,似乎和清松书院有些渊源,或会对书院学子的诗会有兴趣。”
陈留刚刚黯下去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激动地道:“当真?”
江浅脸色一冷,放下了酒杯皱眉道:“本王尚未问过先生,自然是不当真。”
“学生失礼,”陈留慌张地行礼道:“荀先生德高望重,大晟学子无不心向往之,故而喜不自胜,一时失言,还望殿下赎罪。”
“你不必如此紧张,”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