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带出去的五百精锐将士,如今人呢?为何一个都不曾回来?”
“难道他们……全都……”
“夫人恕罪。”
杜壆当即跪倒在地,神色满是愧疚,“梁山识破了我的计划,不仅放火烧毁了我们埋伏的林地,还趁机发起了袭击。
许多将士葬身火海,侥幸突围出来的,也因梁山的围堵,要么战死,要么被俘……最终只有这几人活着回来。”
“你……说什么?”
段三娘身形微颤,险些站立不稳。
身旁的侍女急忙上前搀扶,可她的目光依旧凝重如铁,“五百精锐,就这样被梁山一把火给灭了?”
“是……”
杜壆低垂着头,满脸羞愤,“此事全因我的失策,恳请夫人责罚!”
“你……”
段三娘盯着跪在面前的杜壆,心中翻涌万千思绪。
她无法忘记,当初在淮西时,杜壆作为王庆的得力助手,不仅壮大了房山山寨,更是在攻城略地中屡献奇谋,立下赫赫战功。
正因如此,他才得以成为王庆身边最为倚重的心腹将领。
然而,段三娘始终难以理解的是,为何杜壆在淮西时智计百出、所向披靡,到了山东却连连失利?莫非真是梁山太过强大?又或者……
想到这里,段三娘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一旁的柳元。
杜壆带兵外出埋伏时,柳元恰巧不在营中,未曾参与此次行动。
段三娘屡遭杜壆谗言困扰,其中一条便是他心生不满,因自觉功高未获充分封赏。
此次见梁山势大,杜壆或存投靠之意。
段三娘起初不信,将柳元驱逐,但杜壆再次失利后,她也开始怀疑他是否故意将淮西将士送入梁山之手。
面对杜壆的请罪,段三娘犹豫难决。
身为王庆夫人,杜壆毕竟是爱将,且曾有功于淮西,贸然惩处恐致军心动摇。
然而若不处理,则有违治军之道。
柳元在一旁幸灾乐祸,讽刺杜壆当初执意出寨伏击,导致如今士卒损失惨重,难以对抗梁山大军。
尽管段三娘内心认同柳元对杜壆的指责,但她顾及杜壆在军中的影响力,不愿其继续 ** 。
于是她命令杜壆起身,整顿营寨防御,强调在寨主救援到来前,必须全力守住阵地,阻止梁山进一步进犯。
“是!”
杜壆连忙行礼,
“夫人尽管放心,我必全力以赴守住此寨!”
……
杜壆前去巡查防备,柳元望着他忙碌的身影,内心满是嫉妒。
稍作思索后,他再次来到段三娘的中军大帐。
“夫人,为何让杜壆负责寨子的防御?若他怀有二心,咱们岂不是难以守住?”
“老杜跟随寨主多年,绝不会轻易背叛。”
段三娘语气坚定。
“可……”
柳元还想争辩,却被段三娘直接打断。
“莫再多言!梁山大军即将抵达,此时当同心协力应对强敌,倘若此刻你们再起内讧,恐怕还没等梁山动手,我们自己就已经溃散了!”
“……是,夫人!”
柳元虽心有不甘,但还是拱手应允,勉强答应下来。
当他准备离开时,段三娘忽然开口:
“你从军中挑选两队可靠士卒,并将所有哨探马匹集中起来,以防万一……”
“夫人,这是何意?”
柳元心中一震。
“事到如今,必须为最坏的结果做好准备。”
段三娘说完,略作犹豫,又补了一句,“此事暂且莫要告知老杜。”
“是!”
柳元暗自欣喜,段三娘让他收集马匹、挑选士卒,显然已有逃离的计划。
而她刻意隐瞒杜壆,显然对他心存疑虑。
或许真的到了寨子被攻破之时……
他们离开时,总是不再带上杜壆。
……
在杜壆的指挥下,淮西军的营寨尚在整理,梁山大军已然逼近。
两千余骑兵所激起的巨大声势,把淮西营寨内的小喽啰们惊得不轻。
幸而杜壆调度得宜,迅速命亲卫四处喊话,才使得寨中众人拿起武器,奔赴各自的防守位置。
“梁山竟全是骑兵……”
段三娘立于哨楼,目光凝视着前方梁山军阵,虽早有探子报告此行大军尽是骑兵,但她未曾亲见。
直至此刻,梁山大军已近在眼前,段三娘这才真正见识到其铁骑的威势。
难怪她会惊讶,在淮西,王庆即便整合了大部分绿林势力,麾下骑兵也不过三四百人,还是历经辛苦搜罗所得。
“据说就连宋军都难得拥有战马。”
段三娘苦恼地说,“梁山不过兴起大半年,又是从哪里弄来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