蹄声轰鸣许久方才消散,待确认安全,杜壆迅速从沟壑爬出。
正巧瞧见梁山大队骑兵渐行渐远的身影,
“速行!”
杜壆催促道,
“我们得立即折返,趁梁山将士下马休整之机,全力突围,只要能让他们的战马受惊,打乱阵脚,我们就算成功了。”
杜壆自以为谋划周全,殊不知,他们出发时因顾虑骑马容易引起注意,皆是以步代马。
梁山大军一路策马疾驰,而他带人只能靠双腿追赶。
这一耽误,当他拼尽全力奔回埋伏地点时,眼前的景象却让他目瞪口呆——原本密林已被烈焰吞噬,林边正激烈厮杀的梁山士兵,以及四散奔逃、哀号求饶的淮西喽啰。
“这……这是怎么回事?”
杜壆震惊地注视着这一切,“梁山怎会知晓我们在林中设伏?”
半个时辰之前,赵言刚接到王定六的消息,前方有一片理想之地可供马军休整。
然而,在即将前往之际,恰逢费保派出的水军前来通报,说淮西军的营地已经进入备战状态,显然准备与梁山援军决战。
赵言尚未多言,朱武便忧心忡忡地道:“若淮西军已有防备,王定六所说的那处休整之地,咱们必须慎重考虑。”
“军师之意是?”
赵言疑惑道。
“淮西军极有可能提前埋伏……”
“我梁山大军来援,”
朱武分析道,“从淮西军加固营寨的举动可以看出,他们意在坚守据点。
“咱们已做好交战准备。”
“自古以来,只知道一味防守,多数情况下结果并不理想。”
“那淮西军首领,只要稍加思索,”
“十有 ** 会先设伏对付咱们。”
“即便之后再采取守势,军心也会因此更坚定。”
“嗯。”
赵言点点头,
“既然如此,多派遣侦查兵,”
“仔细观察周围地形!”
“总会找到敌人埋伏的线索。”
“寨主,适才听王定六兄弟提及,”
朱武笑着说道,
“那边水草茂密之处,”
“一侧靠河,一侧邻林,”
“如果我们在此休整,”
“寨主您会选择在哪里埋伏?”
“自然是林间。”
赵言笑道,
“淮西军若能潜伏于水中,”
“那他们的水性恐怕不比我梁山水军差,”
“又怎会攻不下咱们的船只。”
“正是如此。”
朱武点头回应,
“依我之见,淮西军若要埋伏,”
“必定是在林中。”
“既如此,不如直接命令士兵点燃火把,”
“一把火烧尽这片树林!”
“这……”
赵言顿时睁大双眼,
“如今正值深秋,气候干燥,”
“一旦起火,这片山林恐怕将化为灰烬。”
“有何不可?”
朱武疑惑不解,
“旁边便是河流,”
“即便山火蔓延,也不过烧毁数座山头罢了。”
赵言凝视着神机军师镇定自若的表情,
忽然意识到,
此时并非“山上一把火,毁林易如反掌”
的年代。
“也好。”
赵言略作沉思,
随即点头同意,
无论如何,
几个山头总不及将士性命重要。
若真让淮西军得逞设伏,
即便梁山已有防备,
最终恐也难保无损。
倒不如……
烧毁它或许更为干脆。
王定六引路,赵言与众头领率领梁山骑兵迅速抵达那片水草丰茂之地。
"哥哥,若要捕获目标的话,"
王定六指向河对岸的树林,
"就在那里!"
"好!"赵言测试了一下风向,确认不对着己方后,立刻命令栾廷玉和史进率部下骑兵包围树林。
随即,秦明已做好准备,指挥手下投掷点燃的火把进入树林。
秋季已至,林中满是干枯的树枝与落叶,火把一丢,落叶迅速燃烧,不久后,整个树林便被烈焰吞噬,浓烟随之升腾,向四周蔓延……
原先遵从杜壆指令隐藏于沟壑中的淮西士兵,很快被烈火和浓烟驱逐出来。
然而,在树林外迎接他们的,是严阵以待、手持刀枪、拉满弓弦的梁山战士。
即便没有杜壆的指挥,这些淮西士兵毕竟是王庆精心训练多年的精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