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平长叹一声,思绪纷杂。
然而他忘记了,自己的坐骑是一匹久经沙场的老马,熟悉此地路径,即便无人驱使,也自行将主人带回了东平府城。
昔日的双枪将董平,最爱在城中策马巡游,炫耀武艺与风采。
在东平府,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的名号。
如今梁山虽占了东平府,却未限制百姓进出。
董平甫一现身城门,即被识破身份。
“这不是那位威名赫赫的万户侯?怎的这般狼狈?”
“看他这副惨状,怕是与梁山交战失利了。”
“传闻这双枪将武艺超群,果然名不虚传。”
“何以见得?”
“你没看出他出城时带着两千多人马吗?如今却只剩一人,怕是全军覆没了。”
“梁山确实了得,竟能击垮董平,并趁其出征时攻下东平府。”
“幸亏程太守顾念民生,选择开城投降。”
东平府城虽未遭毁坏,但其中暗流涌动,百姓们议论纷纷。
董平闻声而动,猛然惊觉梁山趁虚而入,程万里竟献城投降。
董平抬头见城楼上飘扬的“梁”
字旗,心生恐惧,悔不当初。
他迅速调转马头,仓皇逃离。
消息很快传至高粱耳中,薄荷认出逃跑者正是董平。
高粱虽欲追赶,却顾虑重重,担心城内局势突变。
最终决定暂且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薄荷噘着嘴说道:“这可是个都监级别的任务,多么了不起的功劳。”
“没关系,”
高粱摇摇头,“听你刚才所说,那双枪将逃走的方向,不正是琼英把守的地方吗?”
“董平的事就交给琼英好了。”
高粱说道。
“什么?这么大的功劳,你就这样拱手让给琼英姑娘?”
薄荷有些不满。
“你呀,总是斤斤计较这些功劳的事。”
高粱责备道,“现在大家都在为梁山效力,何必分得这么清楚。
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
说完,高粱不再言语,继续巡查街道。
跟在后面的薄荷依然有些闷闷不乐,旁边的佛手见状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这孩子,真是糊涂!”
“我哪里糊涂了!”
薄荷一脸不服气,“我问问你,琼英姑娘是什么身份?”
佛手拉着薄荷的手臂低声问道:“还能有什么身份,不也是梁山的首领之一吗?”
“所以我说你糊涂啊。”
佛手笑着捏了捏薄荷的脸颊,“你怎么忘了,琼英姑娘可是赵寨主的义妹。”
“对啊,我怎么把她这个关系给忘了。”
薄荷拍了拍额头,恍然大悟道,“怪不得高粱要把功劳让给她。”
“你呀,以后说话做事要多注意。”
佛手指点道,“现在的情形和从前不同了。
以前在召家村,我们高家是大户,想做什么都可以。
但现在到了梁山,可不是我们高家能说了算的。”
“山上大小头领有三四十人,论资历,哪个不比我们强?”
佛手接着说,“所以我们现在不能什么事都争先出头。”
“资历强又能怎样?”
薄荷不服气地说,“山上能胜过我们娘子的头领,也不过三四人罢了。”
佛手瞪了薄荷一眼,“娘子再能干,也敌不过千军万马吧。”
“娘子心中什么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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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董平从东平府逃出后,因尚未决定投靠何方,只能任由坐骑在山路上漫无目的地前行。
恍惚间,他来到一处幽深山坳,旁边是繁茂的树林。
正欲策马穿过,忽然神色微变,目光凝重地盯着林梢。
只见几十只鸟儿盘旋于上空,尖鸣不止,却不肯入林。
以往董平素来骄傲,绝不会留意这般琐碎之事,可今日不同。
先是在水泊边遭遇埋伏,后又险些被捕,仓促闯入东平府,接连的惊险经历已让他心神大乱,再无往日嚣张气焰。
“林上鸟儿不愿落下,这林中 ** 不离十有埋伏!”
董平思虑片刻,不敢迟疑,急忙拉紧缰绳,调转马头急驰而去。
刚换方向奔跑,便听见身后密林中一声锣响,随即上千士兵呼啸而出,直扑而来!
领头者是一名少女,骑着银鬃马,手持方天画戟,怒喝:“董平,你还想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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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在往常,以董平桀骜脾性,岂容人这般追赶?然而如今,梁山的阴影深深刻入他心。
即便回头瞥了一眼,他也清楚敌众我寡,不宜纠缠。
董平疾驰而逃,身后的梁山伏兵至少有一两千人,其中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