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

    “好小子！” 赵虎拍着他的肩膀，“这招不错，有脑子了！”

    王二柱咧着嘴笑，露出两排白牙。他头上还沾着树叶，像只刚从树上下来的猴子，可眼睛里的光，比刚入伍时亮多了。

    新兵训练的消息传到京城，东林党又开始吵。有个御史说 “林缚不务正业，教士兵爬树扔石头，有失军威”，还说 “这样的兵，连鞑子的一根手指头都打不过”。

    崇祯看着奏折，又批了三个字：朕知道了。但他私下里让王承恩，去军屯录了段新兵训练的样子，拿回宫里看。

    视频里（没错，还是那个西洋相机拍的），新兵们一会儿匍匐前进，一会儿在沙盘旁争论，王二柱笨手笨脚地挪小旗子，样子有点滑稽。可崇祯看着看着，突然笑了 —— 这些兵，虽然动作不标准，吵得像菜市场，但眼里有股劲，那是想赢、想活命的劲。

    “比京营的那些兵强，” 皇帝对王承恩说，“京营的兵，刀枪练得再好，可一上战场就慌，跟没头苍蝇似的。林缚这法子，或许真有用。”

    这话传到军屯，赵虎得意地跟新兵们炫耀：“听见没？皇上都夸咱们了！”

    王二柱摸摸后脑勺：“皇上夸的是大人的法子，不是我……”

    “你也不错，” 林缚走过来，手里拿着把新做的短刀，刀鞘上刻着个 “智” 字，“这刀赏你。记住，刀要快，脑子要更快。”

    王二柱接过刀，“扑通” 一声跪下，磕了个响头：“谢大人！我以后一定好好练脑子！”

    训练过半时，林缚搞了场 “实战演练”：让赵虎带十个老兵扮 “土匪”，去抢军屯的粮仓，新兵们负责保卫。消息一宣布，新兵们连夜在粮仓周围挖了陷阱，还在树上藏了人，连陈老兵都被他们拉去当 “哨探”。

    演练那天，赵虎带着 “土匪” 刚靠近粮仓，就听见 “咻” 的一声，一支响箭从树上射了出来。紧接着，粮仓的门 “吱呀” 一声开了，王二柱举着短刀冲出来：“弟兄们，上！”

    “土匪” 们刚想冲，脚下突然一软，好几个掉进了陷阱。树上的新兵往下扔石头，地上的新兵拿着木棍围上来，居然把赵虎他们 “包了饺子”。

    “停！停！” 赵虎举着木棍投降，“你们耍赖！哪有在自己粮仓周围挖陷阱的？”

    “大人说的，” 王二柱梗着脖子，“保卫粮仓，啥招都能用！”

    林缚站在远处看着，笑着对陈老兵说：“你看，脑子这东西，越练越灵。就像新稻种，你得天天浇水施肥，它才能长好。”

    陈老兵点点头：“我那小子，要是有二柱一半机灵，也不至于……” 他没说下去，但眼里的光，比平时亮多了。

    新兵训练结束那天，举行了场比试。王二柱的刀术还是倒数，但在 “沙盘推演” 里，他排了第一。林缚亲自给他戴上红花，对所有新兵说：“记住，你们是军屯的兵，不光要会打仗，还要会护着百姓，护着这地里的庄稼。这就得靠脑子 —— 知道啥时候该打，啥时候该守，啥时候该绕着走。”

    王二柱捧着红花，脸红红的，却把腰杆挺得笔直。他知道，自己不再是那个只会抡锄头的憨货了，他是个有脑子的兵。

    那天晚上，新兵营里的沙盘旁，还亮着灯。王二柱和几个新兵，正在推演 “怎么保护新稻种”，小旗子插了一地，像片小小的战场。

    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照在他们年轻的脸上，也照在沙盘里的 “田地” 上。那些用沙子堆成的田埂，虽然简陋，却承载着这些新兵的希望 —— 他们要守护的，不只是粮仓和武器，还有军屯的土地，和土地上生长的未来。

    赵虎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突然明白了林缚的用意。练刀枪，是为了有自保的本事；练脑子，是为了知道为啥要保，该怎么保。就像种地，不光要有力气种，还得知道种出来的粮食，该给谁吃，该怎么存。

    远处的打谷场上，传来了打更人的梆子声，“咚 —— 咚 ——”，沉稳而有力。

    新兵们的讨论声，和梆子声混在一起，像一首特别的歌。这首歌里，有刀枪的碰撞，有沙盘的沙沙声，还有年轻的心跳 —— 那是属于军屯的，既勇猛又聪明的心跳。

    林缚站在月光下，望着新兵营的方向，嘴角露出了微笑。他知道，这些新兵，就像那些新稻种，只要好好培养，总有一天，会成长为支撑这片土地的力量。

    而这力量的源泉，不只是肌肉，更是头脑里的智慧，和心里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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