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挨挤挤塞满了殿宇。
太子到时,早已人头济济。
天子端坐明堂,刀斧手肃然林立。
朝堂安静得如夜静的森林。
穿过长长的人墙。
此情此景,不由让陈柏然想起了他和沈君茹第一次去太极殿朝会时候的情景。
那时太子和太子妃刚刚大婚。
朝臣们的目光,满是艳羡和透着尊崇。
如今一晃数月过去了。换来的却是众口之烁,如芒刺背。
他走过了为他拳拳担心的老师身边,看见了郑译大人使着眼色递来的微妙神情。
还有岳丈随国公,车骑将军杨素等一干太子友军焦急的眼神。
甚至皇帝身边的大监何泉,有意无意中牵动的嘴唇。
从察言观色中,琢磨着即将来到的狂风骤雨。
一袭布衣的太子进得殿来,望天朝拜后,便默然不语。
“太子!你知罪么?” 父皇威严的声音一如平常那般阴冷。
“父皇!儿臣不知罪在何处!请父皇明示!” 说罢,陈柏然便坦然跪定了身子。
“那你便去看来!”
宇文邕也不废话,便将那矫诏的手谕和姬通的口供刷地扔在了太子面前。
陈柏然俯身拾起。
这是东宫封禁之变后,他第一次真实地看到了加给他无妄罪名的证据。
原来这罪过是这么来的。他的脑筋飞快转着。
有人以他的名义给禁军下了一道这样的手令。
调兵勤王!
除了构陷太子,这背后真实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不过,总算让他知道了这无头案件的来处。
既有来处,便有了出处。
“启禀父皇。禁军乃天子亲卫,太子向来无权调兵。此乃儿臣绝不敢逾越之规矩。”
“姬通口供,叙述王端手持儿臣手令前往调兵。”
“王端乃儿臣身边奴仆,并无擅入皇城的身份。也从不认识禁军的统帅。”
“况且他在随儿臣勘陵路上,腿脚受伤,不便走动。”
“儿臣实在不知他是如何能进到紫禁城,前往禁军大帐找到他并不认识的姬通,并调兵的?”
“这手谕并非出自儿臣之手,既非儿臣手书,印玺也并非儿臣专用之玺。”
“这分明是有人刻意为之,嫁祸儿臣。请父皇明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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