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壶甚至看见,其中还有龟甲。
胡姨娘跟朝阳,面对面而坐,院子中的小丫头也都过来看热闹。
陈玉壶喝着香香的松子茶,光是看着她们也觉得足够有趣了。
胡姨娘拉着朝阳的手,一通胡说八道。
笑眯眯地说,“郡主将来肯定过得好,一生顺遂无虞,若是机会得当说不定还能常伴夫人左右。”
朝阳大了,虽然小时候是个笨孩儿,但是现在并不比其他人差什么。
胡姨娘的话她都能明白。
听到常伴夫人左右,朝阳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胡姨娘见状和陈玉壶对视了一眼,两个人脸上都带着笑。
陈玉壶笑着跟朝阳说:“你听她这个半吊子说好听话糊弄你,她连骗子都算不上。”
“那夫人说我算什么啊?”
陈玉壶笑了,“算什么?算你自学成才,就拿着你那书研究去吧!”
屋里的丫鬟婆子,都笑了起来。
胡姨娘还要为自己辩上几句,“妾学了多年了,说的也不全是好听话的。”
“嘶~下次给人算卦,记得别承认,也别说实话。”
一屋子的丫鬟婆子都笑了起来。
气氛正好的时候。
珈蓝神色匆忙的走了进来,陈玉壶看了过去,给了珈蓝一个疑惑的目光。
珈蓝躬身行礼,“夫人,表少爷们,回来了。”
谁?表少爷们?还们?
他们家总共也没有几个表少爷啊!
陈玉壶当然奇怪,他们家的表少爷都好好的跟着爹娘一起,怎么可能会突然回来。
陈玉壶站起身,看着珈蓝,“仔细说,谁回来了?”
珈蓝吐字艰难,“表少爷们,都回来了。”
陈玉壶抖了抖裙摆,一刻不耽搁,朝着院外走去。
胡姨娘跟朝阳赶紧跟上。
没等走到大门口,陈玉壶就看见了几个孩子,两大两小。
清皎的长子,已经长得很高,十分有长兄的样子。
安之的幼子,陈玉壶还没见过,但是看着那个小娃娃贴拂平贴的那么近,也知道了是谁家的。
拂平看起来憔悴极了。
脸色苍白,嘴角起皮,看见陈玉壶的瞬间,眼睛亮了一瞬,像是有光划过。
晃荡着朝着陈玉壶扑过来。
脚步虚浮,甚至不能用走,来形容,是扑过来的。
陈玉壶伸手去接,拂平却没有扑在陈玉壶的身上,而是顺势跪下了。
膝盖和青石板的地面相接,发出重重的闷声。
陈玉壶来不及心疼,就听见拂平说:“外祖母,我父亲……暴毙了。”
说完拂平的头垂了下去,似乎再也抬不起来。
陈玉壶袖中的手,都颤抖了一下。
颤抖的手,伸出去捂住了拂平的脸,“好孩子!”
“好孩子!”
原本贴在拂平脚边的小孩子,还很懵懂。
见到兄长贴着这个妇人跪下,他也迈着小短腿,再次贴着兄长,一起朝着陈玉壶跪下了。
陈玉壶伸手,把两个孩子拢在怀里。
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从脸上划过。
“你们母亲可好?”
拂平垂着眼眸,死气沉沉的样子,低声开口道:“不大好。”
“母亲让我们来外祖家暂住些时日,只是……”
陈玉壶抹去了脸上的眼泪,看着拂平,等着他说完后续的话。
“只是不知道,外祖母是否愿意。”
“如果给外祖带来麻烦,不是拂平所愿,我可以带着弟弟离开。”
因为孩子的这句话,陈玉壶的眼泪彻底止不住了。
胡姨娘捏了一张帕子,像是给小孩儿洗脸一样,在陈玉壶的脸上一抹。
在场人虽多,勉强算作长辈的只有陈玉壶和胡姨娘。
胡姨娘忍不住说拂平,“你说这样的话来刺你外祖母的心?”
“从你娘亲出嫁,到宣府有事情,什么时候你外祖母无视过,哪一次忠勇侯府没帮忙?”
“你……”
陈玉壶拦住了胡姨娘。
“清清,花莲那里,还得你去。”
二人对视,胡姨娘明白了。
“是,妾去走一遭。”
说完,胡姨娘就行礼退下了。
陈玉壶扶起兄弟俩,吩咐兰因,“找府医来。”
……
陈玉壶坐在榻上,床上躺着方拂平,这孩子一直在低烧。
怀里抱着小的,叫拂瀚。
陈玉壶问皓哥儿,“你大了,说的明白,你来说给外祖母听。”
“是,外祖母。”
皓哥儿还没开口说,陈玉壶就先抬手,招呼着鲤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