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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吴公事一个又一个花卷往嘴里,大饼这才知道原来“就尝一口”里头的“一口”,原来是这么个意思。
他心中有些犯嘀咕。
——做官的一口,跟自己这等小学徒的一口,怎么差别就这么大?
吴公事不过一个公事,一口都能抵五个大花卷哩!
怨不得别人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呢!
有时候,主食做得好吃,会叫人压根不想吃菜。
眼见两大盆花卷都已经马上要见底,其余盘子里除了一个清口的凉拌菜,根本没人动筷子去夹。
***
一桌子人抢着吃花卷的时候,两条街外,项元却在拆看书信。
项家管事的预计没有出错,隔天下午,从京城来的回信就送到了谢家。
项元要打听宋妙情况,不直接去问朱屠户,而是另找的人。
不过宋家本来就很有些说头,尤其自打宋大郎走了,家中那小女儿的行事更是叫人忍不住多看一眼。
虽说走失案、赌坊案内情并不为外人所知,但一个无亲无护的小娘子,靠着自己一个人摆摊挣钱还债,还能从廖倾脚这样的恶霸手中逃出生天,保住家业,本就已经足够不寻常了。
普通人不知道后头缘故,但见学生们如何对付倾脚头,又见宋记每日给巡铺、衙门送早饭,只以为是她靠着手艺得了一干人等照顾,阴差阳错,等到了赌坊暴露,廖当家的被捉——这想法倒也不全是假。
但项元本就是在生意场上混的,自然看出些门路来,知道后头事情未必那么简单。
在京城开倾脚行,怎么可能没有几分背景手段。
那宋小娘子能从其人手下逃脱,如若完全是机缘凑巧,足以说明她运气实在极好,如若是她自己想的办法,更说明此人聪明机敏。
不管是靠的运气,还是靠的机敏,项元都很满意。
他问道:“我看这宋小娘子已是将笄之年,原来那婚事也已经黄了,眼下又欠许多债,必定着急吧?”
廖当家的被捉了,后头靠着的人可没被捉。
一个小娘子,无依无靠,如此貌美,又聪明,还有这样出挑手艺,自己又能挣钱,盯上的人只会多,不会少。
她难道不怕?不慌?
管事的此时终于品出几分意思来。
但他对那小娘子印象很好,尤其眼下得了京中来信,了解其人经历之后,更觉可怜,有心帮忙,便道:“她那摆摊不就是在太学后巷摆?两边都是书院,全是适龄男子,小娘子如此手艺,识文断字的,又是这般品貌,只怕她不急,有的是人急!”
“哪有这么简单。”项元笑着摇了摇头,“太学多少学生,又不是人人都能得官,就算得了官,要是分到个清水衙门、偏远地界,或是仕途不顺,那官家娘子也未必好做。”
“况且以她条件,一个得力的父兄亲友都没有,真正好的,看不上她,便是看上了,也不过想着抬回去做妾,你看她心气,像是个愿意做妾的?”
他一番话,也不知是说给管事的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顿了顿,项元又道:“婚姻乃是两姓之好,别以为那些个学生就是傻的,每逢科举,谁不是削尖了脑袋往奢遮权贵门下钻?”
“说句难听的,那小娘子虽然有相貌、有手艺,但光看她助力单薄这一点,就不知多少人家不想搭理了。”
“至于寻常书生——她已是自己摆摊做生意,风里来,雨里去,再不是从前不知险恶的闺中明珠,若是有得选,你看她愿不愿意跟穷酸去吃苦!”
“这小娘子,看着外头样子是好,其实仔细一拆,也没什么——世上有几个不重家世,又不计较她命硬的?”
管事安静了片刻,才问道:“项爷,您是想?”
项元志得意满地笑了笑,道:“先抻一抻,还早,确实挺聪明,生得也漂亮,弄得急了,只怕反而不好。”
他看了看时辰,道:“已是差不多了,赶紧寻几个有力气的,把那备好的钱抬了上门,与我一道去找她!”
趁着眼下饭点,官驿里头人来人往,正好送去。
既然要给,就要大张旗鼓地给。
叫人人都知道,他项元是个重信重誉的!
***
宋妙吃过了晚饭,正在屋子里拟写不同份量菜式的做法并配料,又计算怎样才能用最少的人,顾及到最多的动线——厨房里从来都不是人越多越好。
地方是有限的,多站一个人,少的不是一个人的占地。
人是会动的,只要一动,一片地方都会被占据,其余人跑动起来,就极有可能会受到影响,或是双方都互相影响。
两人相对快跑,险些撞上,忙又互相让开——看起来好像只是极短暂的时间,但一个又一个极短暂,就会很大的影响做菜的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