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收养。”
先前在朱家时候,毕竟萍水相逢,或许还有些难以启齿,他所说不多,此时坐在桌上,他一点遮掩的意思也没有,只把自己情况和盘托出。
宋妙这才知道,梁严竟是项元收养的义子。
“前次那项林要抢我东西,我不肯给,他就夺过去——也就算了,还给扔了,我忍不住,同他打了一架……”
梁严说着说着,眼睛红了,却拿袖子草草一擦,又道:“因给项叔叔瞧见,当场打了他一顿,又压着他向我道歉,还说这次回去要把我养做儿子,改了姓,请各家来做见证,叫我上项家族谱。”
“我说不要,项叔叔说这不单是改姓,将来一样能分家产,是我爹给我挣下的,叫我等他百年之后,分了钱再改回来姓梁就是。”
“项林一路闹腾,项叔叔就罚他跪,又让人看着,其实我晓得他也没有跪,但他隔天就说自己瘸了腿,又说是我害的,又时时要和我打架、吵架。”
“这次来了滑州,住了没几天,他同我打了好几次,项叔叔事忙,也没空理会,那日不知怎的,同我在大门口打了一架,忽然就不见了……”
宋妙明显听到梁严的声音在发抖。
“家里到处找,找遍了,城里城外都找不到人——宋姐姐,听说京城才有许多小孩被拐走,那项林不会也被拐走了吧?”
“若他真被拐走,算不算是我害的?”
他一边问,嗓子眼都是紧的,那手更是握成了拳头。
宋妙忙安慰他几句,又道:“外头已经张榜了,你项叔叔拿了三百千钱出来找人,又有官府也帮着找,不会有事的。”
因知他是自行出来,家里并不知情,眼见外头要下雨,便又劝他不要在外头瞎晃悠,免得出了意外,项家更腾不出人手来。
梁严老实答应了。
那谢家距离此处不远不近,宋妙便同韩砺商量,他留在此处给孔复扬再点两个菜,自己先送梁严回去。
送了一阵,眼见已是走到门口,宋妙嘱咐几句,挥手作别,等人进去了,才要转身,却听后头一人叫问道:“前头可是宋小娘子?”
宋妙回头一看,立刻认出对方是当日那强拉着项元要出发的项家管事,便应了一声,又打了个招呼。
对方颇为惊讶,却忙又道:“项爷因要托人办事,有个要紧宴请,正要寻个上好的厨家,四处没有合适的,却不想遇得小娘子——却不晓得小娘子有没有功夫接的?”
宋妙摇了摇头,只说自己已经有了差事在身,不好再接外活,婉拒了。
那管事的仍不放弃,道:“只一顿饭,用不得多久,小娘子不妨碍再考虑考虑,请的是衙门里的钱押司,在当地甚有能耐,若有什么事,找他比找其余当官的还要管用!”
他还在说话,那门内却传来一阵吵嚷声,又有骂声。
“你早上哪里去了??”
“项少爷都不见了,你倒还有心思出去玩乐——你说,是不是你跟外头坏人商量好了,故意把项少爷捉走,你自己好抢他东西,抢他家金银的??”
“我没有玩乐,我出去找项林了!”
“我呸!你抢了人的爹,抢了人的钱财,这会子还会装好人了,装给谁看,我要是你,我都不好意思在这里待下去。”
宋妙听得眉头直皱。
那管事的忙几步上前,进得门内,把那群小孩撵散。
一时七八个孩子从里头一涌而出,其中一人横冲直撞到宋妙身上。
她闻到一股淡淡的甘草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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