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东厂客房中。
屏风后,水雾氤氲,日光透过窗棂变得柔和,浴桶中传来哗啦的一声,一道修长健壮的身影从水雾中逐渐变得清晰。
不多时,苏景珩穿着一件玄色中衣,从屏风后缓缓走出来,动作有些轻缓,面上苍白,只是眸子里含着阴沉之色。
他终于将身上那些该死的药洗干净了。
这几日高热不断,昏昏沉沉,偏浑身奇痒难耐。
想到那折磨人的感觉,苏景珩紧咬后槽牙,该死的女人!
别以为他不知道,那个女人临走的时候,在自己身上撒了一把药粉,从那以后,他浑身开始发痒!
忽然,外面传来敲门的声音。
“太子。”
是他的长随,上次刺杀后,他的人都被打散了,只不过东厂的动作比他们要快。
“进来。”苏景珩沉下声音,走到前面的椅子上坐下。
话音落下,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太子!”
“属下打探到,是督主府千金救了您。”穿着灰色长袍的下属恭敬禀报。
督主府?
苏景珩眉心轻跳,眼底闪过一丝晦涩不明。
那个权倾朝野,把持朝政的东厂厂督。
他的夫人......
是父皇密室画中的人。
也是,他此次入京的目的。
他的父皇,不喜女色,后宫简单,只有他这么一个皇嗣,从小他便被三师同授,养在上书苑中,母妃不准随意探视。
曾经,他以为母妃独得父皇宠爱,所以才只有他的母妃能生下皇嗣。
可是后来,他发现,父皇不爱他的母妃,父皇对宫中的妃嫔们都一般无二。
他英明骁勇,将原本颓败的北渊一手统治富庶,幼年时,苏景珩常捧着书本借机去同自己的父皇亲近。
父皇虽也会查问自己读书情况,可他似乎对所有人都并不是有感情波动,唯独远在太安的那位皇姑姑会被父皇时常惦记。
他一直以为,父皇心中独有政事,可在他八岁那年,无意看到了父皇密室中的那张画像。
她不是后宫的哪一位娘娘,他甚至从未在宫中看见过这个女子。
后来,他慢慢知道,那女子身上的穿着,是太安独有的。
这么多年,终于查清楚了那女子的身份......
“太子,属下今日得到消息,陛下要亲自来太安了。”
属下的话,让苏景珩一怔,随后脸上闪过凝重。
父皇此次来太安,到底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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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北渊太子派人送来了谢礼。”&bp;念夏从外面进来后,小声禀报,“说是感谢小姐的救命之恩。”
宋慈安修剪花枝的手一顿,随后放下剪刀看着念夏:“北渊太子?”
这么快便上门送谢礼了。
“北渊太子是今日早上才醒来的。”念夏点点头,将许寅派人送来的消息说了出来。
今早才醒来,如今便将谢礼送来了。
这北渊太子,究竟是有心,还是有所图?
“去瞧瞧吧。”毕竟是北渊的太子,宋慈安打算亲自去看看。
“可要将小姐请出来?”念夏想了想,开口问道。
宋慈安并未犹豫:“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