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都别想!”吴盛昌的咆哮带着金属刮擦般的嘶哑,匕首冰冷的锋刃死死抵在柳茹菲腰侧,几乎要刺透薄薄的衣料。他布满血丝的眼球捕捉到她瞬间掠向交警的余光,神经绷紧到极限。“敢有半点异动,我立刻让你横死当场!”汗水和穷途末路的疯狂气息在狭小的车厢里弥漫。
柳茹菲的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紧握着玛莎拉蒂温润的方向盘。她没有回应,所有的感官和计算力都集中在眼前瞬息万变的局势上——交警的位置、横向车流的启动速度、自己车辆的性能极限。一个近乎疯狂的计划在她脑中瞬间成型,目标不再是安全的绿化带,而是那辆刚刚驶过路口中心、喷涂着蓝白警徽的巡逻车侧面!她需要一场足够轰动、能瞬间吸引所有注意力的撞击!
引擎的怒吼毫无预兆地撕裂黄昏的宁静!
就在绿灯跳黄、横向车流刚刚提速的临界点,柳茹菲将油门狠狠踩入地板!深蓝色的玛莎拉蒂如同离弦之箭,在刺破耳膜的轮胎尖啸声中,以一个精准得令人胆寒的角度,车头狠狠撞向巡逻车坚固的B柱与后轮拱结合部——那是相对薄弱又能最大化引发车辆失控旋转的位置!
轰——!!!
金属扭曲、复合材料碎裂的恐怖巨响炸裂开来!巨大的冲击力让两辆车瞬间变形、失控打横!巡逻车被撞得原地旋转近九十度!安全气囊在吴盛昌惊骇欲绝的目光中猛烈爆出,巨大的白色气团将他狠狠掼在椅背上,匕首脱手飞出。剧烈的震荡让柳茹菲眼前一黑,五脏六腑仿佛移位。
凭借强大的求生意志,柳茹菲强忍着眩晕和撞击带来的剧痛,用尽全身力气,用手肘猛击因变形而卡滞的车门锁扣!一次、两次!终于,“咔哒”一声,门开了!她奋力推开车门,身体失去平衡地滚落在地。额角有温热的液体流下,视线有些模糊,但她挣扎着,踉跄地扑向刚从旋转的巡逻车里爬出来、同样狼狈不堪的交警。
“绑…绑架!他有刀…!”她用尽力气嘶喊,声音破碎却指向清晰。
“妈的!”吴盛昌被气囊挤压得呼吸困难,耳鸣不止。他甩开气囊残骸,模糊的视线看到柳茹菲正扑向交警,一股同归于尽的暴戾直冲头顶。他挣扎着去摸索掉落的匕首,推开车门就想扑上去——就算下地狱,也要拉这个毁了他一切的女人垫背!
就在他踉跄着踏出变形的车门,重心不稳的瞬间——
一道刺目到足以灼伤视网膜的远光灯,伴随着引擎濒临极限的狂暴嘶吼,毫无征兆地从侧面车道的车流中野蛮挤出!
一辆车身布满划痕的黑色奥迪A6,如同地狱里冲出的幽灵战车,没有丝毫减速的迹象,带着一股毁灭一切的决绝,车头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凶狠无比地撞上了刚刚脱离玛莎拉蒂、正踉跄奔向交警的柳茹菲!
砰——!
一声沉闷到让心脏停跳的撞击声!
柳茹菲的身体如同被巨锤击中,瞬间抛飞,在空中划过一道短暂而无力的弧线,重重砸落在冰冷的柏油路面上,再无声息。暗红色的血液迅速在她身下蔓延开来,在昏黄的路灯下,触目惊心。
奥迪A6的车窗降下一条缝隙,露出吴子诚那张因极度紧绷而显得异常冷硬的脸。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锁定了呆若木鸡的吴盛昌,声音压得极低却穿透了混乱:“爸!上车!快!!!”
巨大的变故让吴盛昌的大脑一片空白。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他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放弃了目标,甚至忘了那把近在咫尺的匕首,狼狈不堪地扑进了奥迪A6敞开的副驾驶门。
引擎发出野兽般的咆哮,黑色奥迪在刺耳的轮胎摩擦声中猛地倒车、甩头,粗暴地顶开一辆试图避让的出租车,然后如同挣脱陷阱的困兽,一头扎进尚未完全堵塞的车流缝隙,引擎轰鸣着将速度瞬间提到极限,消失在霓虹初上的城市迷宫中。
现场只剩下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救护车的蓝光撕破暮色。交警捂着流血的额头,对着对讲机嘶声力竭地报告着车牌号和逃逸方向,目光死死锁住地上那滩迅速扩大的暗红和毫无生气的女人。
……
黑色奥迪在通往城郊的快速路上狂飙,车窗紧闭,隔绝了外界的喧嚣。车内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来自柳茹菲?或是吴盛昌身上的擦伤?)、冰冷的汗味,以及轮胎剧烈摩擦后残留的焦糊气息。
吴盛昌瘫在副驾驶座上,胸口剧烈起伏,身体不受控制地筛糠般抖动。刚才那电光火石间的血腥画面——柳茹菲被撞飞的瞬间、落地时那声闷响、迅速漫开的血泊——在他脑中反复闪回、定格。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和一种更深沉的恐惧攫住了他。“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他猛地转头,声音嘶哑干裂,带着惊魂未定的质问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后怕,“谁让你来的?!谁让你撞死她的?!” “死”字脱口而出,带着他自己都未意识到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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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子诚双手稳如磐石地掌控着